第19部分 (第1/4页)

(四)

村庄消失了,散落了一地的诗词。

村庄,在一些人眼里,或许是一首首诗词,“树绕村庄,水满陂塘。”“远远围墙。隐隐茅堂。扬青旗、流水桥傍。”“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巅。”“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村庄在时光深处,不动声色的任人描绘,或许心甘情愿,以低眉信手的姿态,在文字与文字间触摸着悲喜,曾经哀伤婉约的梦,在清幽与悲怆中释怀。

如果时光可以沉寂为碎片,那文字是村庄的灵魂,那些活在文字中的村溪树柳,还有老到青筋暴出的古槐,和着水韵发出“呜呜”的声响,其声似在召唤着什么,又似弦音,跌落诗词之外。

大概逝去的总是美好的,人,很多时候是恋旧的。一棵树,一枝柳,一株草,便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回忆里便有“房前屋后,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故事,便有无数心事在心中搁浅,在诗词溢出。转眼,夏已渐深,曾经的村落仍在诗词中,诗意的寄居着。然,繁华过后,终会随夏天的脚步化为尘烟,沉寂在心。

独伫风中,静默沉思。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还未从昨日的伤感中走出,却要在一湾碧水前惆怅徘徊,这样的景致是这个夏天最难忘的。风过的日子,我把山村做成风铃,悬挂窗前,陪我朝朝暮暮,看夕阳余辉下的静美。为这份静美,我情愿褪去浮华,魂归山林。很想把这份美丽留在笔下,寄放案头。回头发现,窗前悬挂的只是一阙清词。风雨斜斜,茅舍草庐,仍在水一方。

浓浓的乡情,载不动岁月的沧桑,轻易被水冲刷的干干净净,随水起伏着离开我的视线。想来,世间七彩的笔墨也无法描绘,纵以山水为墨,彩虹为笔,在宣纸上也无法勾勒那一笔笔的轮廊。

想起一句佛语:一切源于尘土,又归于尘土。时光悠悠而过,村庄从尘烟深处走来,又消失在尘烟深处……不觉,轻叹。喃喃:且让这风景归于尘土吧。

紫桐花开香如故

春风拂细雨,日日乱红残。满树桐花落,香魂梦里还。

——桐花落·题记

五月,满树的桐花盈盈地盛开,芳菲依旧。

看惯了三月桃红梨白的娇艳,进入五月,显的寂静多了,到是一树的紫桐花儿再也耐不住性子,不再矜持,争相绽放,赶赴春天最后的盛宴。

沉默了一冬的旧梦,在春暖花开的季节里渐渐清晰,好似满树的桐花,在眼前张扬着露出笑脸,碎落一地情愫,淡了流年……

(一)

清晨,推开轩窗,一缕淡雅的清香沁入心脾。不曾留意,那些紫色的桐花儿是什么时候开放的,当我看到时,已然开满了整个树梢。浅淡的紫色,仿佛素笺上丛生的字迹,一个挨一个,密密匝匝的盛开,绚丽耀眼。有风吹过,若有若无的花香沁入心脾。此时,轻嗅花香,那些清丽的词句,露着笑容跃然纸上。

梧桐花儿随风至,满屋芳香花染衣。浅浅的紫色,从春天的诗句里溢出。苑若一位女子,一袭紫衣,发髻轻挽,碎步轻移,款款从树下走过,渐至消失在天尽头。偶一回头,一缕暗香环峙身旁……诗里词外飘散着淡淡的花香,随春在季节的深处流转、徘徊。

一朵桐花里,究竟藏了多少幽思,我不知道。只知道,紫色背后,有春天呢喃的呓语,也有柔软的情思飘过心空,只这些已经让我很留恋了。

其实,我喜欢这样的感觉,淡淡的,却不浓郁。喜欢在这样的氛围中,在梧桐树下,置一张小桌,搬个小椅,一杯茶,一本书摆放桌上。书,读累了,抿口清茶,抬头望着满树的桐花,一朵朵的开放,然后,缓缓飘落红尘。这一刻,我是宁静的,至少无尘无忧,安逸自在。

很多时候,我情愿自己如这些紫桐花儿一般,淡淡的开放,悄悄的零落,不与群芳斗艳。只是,世间繁花百千,哪棵梧桐会如我愿?又有谁会在春天里张开双臂容纳我?也许,那时的桐花,也会向五月里的风一样,稍不留神,便匆匆走过了春天,永不回头。

阳光,透过缝隙倾洒下来,暖洋洋的。徘徊在梧桐树下,任光影重叠,将往事卷起,又拂袖而去。我不动声色地看着,紫桐花依然散发着芳香,那抹清香里,一缕闲愁暗生,风中,幽幽的清唱。“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一任伤感袭来,半晌怅怅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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