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我……”夏晓笙别过脸去,躲避著陈名秋的目光,拿起一跟树枝,专注的拨弄著眼前的火堆,“你还记得这个破庙吗?小时候,有一次,我陪你溜出皇城来打猎,结果在郊外迷了路,偏偏天又起了大雾,什么也看不见,那一晚,我们就宿在这里,我也是坐在这个位置,为你点起了火堆。”

“这种陈年旧事我怎么可能都记得。”秋淡漠的说道。看著夏晓笙略带尴尬的低下头,受伤的表情在他脸上慢慢荡开,陈名秋的心中竟涌起一阵快感。

透过没有片瓦的屋顶,秋茫然的望著月空中点点闪烁的繁星。人常说:斗转星移。可是在他看来,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只有这夜空仍然是这么的美丽,永远闪耀著不灭的光辉。往事远去,除了一片模糊的记忆早已寻不到一点往日的痕迹,除了……记忆……

记得,他当然还记得,那时夏晓笙的母亲还在世,他的母亲和自己的母後是同胞姐妹,他常和妹妹夏晓星进宫来,自然也就成了年幼的自己的玩伴,或者说,是自己的玩具吧。

往事云霄外,谁羁昨日情?

记得,记得又能如何?那一年,皇兄将晓星赐婚给了自己,抱著“娶哪一个女人都无所谓”的交差的心情,他随随便便的答应下了婚事,直到……他遇到了来自江南水乡的幼情!那一天,秋晓夕露沾湿衣,佳人依依,芳草萋萋,在那片碧蓝的天空下,他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今生的最爱!退婚,再次下聘,那段幸福的日子似乎只是刹那的流星,一闪而过。接著传来的,竟是晓星自杀的消息!

她爱他?她爱他!

或许自己早就应该知道,只是自己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知道又能如何?感情何曾可以随便施舍?所以他宁可一无所知,直到她的死亡让自己再也无从逃避。

伤心之下,夏晓笙持剑闯进禁宫要杀了负心郎为妹妹报仇,结果死的却是纵子行凶的夏父,而夏母也在不久後因伤心过度离开了人世。从那之後,他不再知道夏晓笙的行踪。

“天气冷了,披上这个吧。”

夏晓笙解下外衣,递向陈名秋,伸出的手略带颤抖的停在了空中,秋却没有伸手去接。夏晓笙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秋身边,把自己的外衣披在了他身上。秋目视著他重新回到刚刚的位置远远的坐下,终於再也按耐不住的跳了起来,一把扯下夏晓笙的外衣,扔回到他身上,骂道:“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了,你这次回来不就是想杀我吗?动手啊,为什么还不动手!我要是皱一皱眉,就不是陈名秋!晓星的事我是不会道歉的,我又没要她去自杀!为了这种事就随随便便的自杀的蠢女人根本就没资格作我陈名秋的妻子!硬是把自己的爱情塞给不爱她的人就是这种下场,死了活该!至於你父母的死,归根到底只能怪他们生了一个晓星一样笨一样感情用事的儿子,怨不得别人!”

夏晓笙猛地将手中的外衣狠狠的扔在地上,大声吼道:“陈名秋,你说什么?有胆子你再说一遍!”

“我说了又怎么样?你不就是要把你一家人的这笔帐算到我头上吗?你不就是要杀我报仇吗?拔出你的剑来啊!”

“你……你……”夏晓笙突然颓然的作回了地上,痛苦的捂住了双眼,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吗?这许多年来,支持我活下来的就是找你报仇这一个信念!我不停的苦练武功,每日每夜,风吹雨打,从没停歇过。我不能也不敢停下来,当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时,爹娘还有晓星死时的样子就会在我眼前一遍一遍的不停闪现。可是当我终於见到你时,我却完全下不了手,我就站在这里凝视著你昏迷的样子,仿佛时光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我们欢乐的童年,我的手不停的颤抖,却无论如何也拔不出剑来。我……我对不起死去的亲人们……”

陈名秋静静的坐在原地,漠然的望著窗外的下弦月。多少次,在恶梦中醒来的他就是这样静静的让冷月照遍全身,企盼著有朝一日皓洁的月色可以洗尽白日里的罪恶,只有这一刻,他可以沉醉在昨天的海洋中,躲藏在回忆的迷宫里,直到,慢慢升起的太阳重新照尽他所有的罪恶。他知道,他欠下的,是到死也还不清的血债,有心也罢,无意也好,沾染的血腥没有哪一种洁净的圣水可以洗净。

是他的错吗?是他的错吗?是他的错吗?

曾经怀著一颗渴求爱人的心,曾经一心为了爱而沉醉於永恒,曾经从不躲藏於每一次感情的澎湃,怀著这样的心情的自己为什么又会堕落在夜的黑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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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仍然在激烈中跳动,我的情,仍然在波涛中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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