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页)

贫。。。每天我们总是意欲未尽。

我们也谈理想,他问我想做什么将来。我说赚好多钱,让父母过得好点。他让我说具体点。这倒把我难住了,我只能说出想做老板,具体的规划却全无。与他相比,我只能算个有抱负有激情的莽夫,而他已走在我前面好远。我听他说过,他已近存了两万多了,干到年底他就要和工地永远说拜拜了。他想回老家,再贷点款开个门市,做做生意,想卖电瓶车。他说农村的电瓶车市场潜力很大。现在看来他是多么的有市场眼光呀。而我想着的是回老家搞养殖,要命的是我打工几年也没存到什么钱。我后来决定转战农村,从开始就已注定失败。被土地羁绊了一辈子的父母骨子里是藐视农业的,在他们心里,有本事的人是不在农村的,有能耐的早飞到城市去了。没创业资金,没有市场眼光,又不能看清形势,岂有不败之理。

和 姜有田一起的日子,最快乐的还是一起讨论诗词。姜有田满腹经纶,背诗无数,但他有个弱点,光背不探究。而我和他却相反,其实我也背不了几首宋词,我只是会瞎扯,还真把这小子弄得一愣一愣的。

姜有田总以他的姓氏骄傲,姜子牙,姜维,姜夔等等。有次他在我面前显摆姜夔的《扬州慢》。当他背到“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我开始拿他开涮,和他抖小机灵。我问他:“你的本家姜夔在赞谁多情?”

姜有田说:“杜牧呀。”

我说:“杜牧就是个老淫贼,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摆到现在就是嫖宿*呀,有什么值得显摆的”。姜有田蒙了。

我说:‘青楼’是妓院,‘梦好’说明杜牧在妓院过得很爽,大有乐不思蜀的感觉。而令他‘难赋深情’却是‘豆蔻词工’。

我又问姜有田豆蔻是指多大的女子。他说十七八岁吧。我说错,只有十三四岁。

姜有田底气不足了,嘴里含糊不清,说了句:“怎么可能?”。

我一看他这架势,知道他已经有点晕了,我乘热打铁,我开始断章取义。

我说:“杜牧在自己的诗《赠别》里交代的很清楚‘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他用早春二月枝头含苞待放的豆蔻花来比拟体态轻盈、芳龄十三的少女。”

姜有田被我忽悠的哑口无言,说有机会一定找点资料好好考证考证,对我的说辞持保留意见。遗憾的是,我再也没有等到他的考证。

那年夏天,老板接到个活,在海安,给一个大型机械厂做屋面改造。我和 姜有田都去了,还有十几个人。我们每天要爬三十几米在高空作业。那天早晨没风,但很凉爽,大伙都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这样干活最舒服。我用手枪钻起螺丝, 姜邱有田跟在我后面起瓦,忽然带班的说小李漏下去了。我们知道出事了。都匆匆从屋顶爬下,跑到车间一看,小李已倒在血泊里。鲜血还汩汩从他的头颅里渗出。大伙都傻了,围着,不知所措。我挤过人群去查看小李的伤势。我一碰他的头,软软的,头颅已全部摔碎。我对带班的说:“没救了。”多年以后,回忆那残留手指的软软,总忍不住要打个寒战。

我们的小老板跑了,大伙就帮着小李的父母围堵住厂门口闹,阻止通行。我静坐在地上,想想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永远的消失了,有点沮丧。姜有田看出了我的波动,淡淡的说了一句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话:“想开点,上天不是选他来做主角的”。这话虽然血腥,但却很有煽动性,给了我无限的遐想。是呀,好好活着,我们是宠儿,是主角。

几天后小李的父母带着六万块钱赔款和儿子的骨灰回去了,我们这个队伍也要散了。经历这事,我有点后怕,想回老家休整一段时日。问 姜有田有什么打算。 姜有田说老板一跑,干了半年的工钱又打水漂了,他明年要创业,没有足够的资金怎么行。他已跟南通那边的河南老乡联系好了,到他那边去做,工资比这边高五块钱一天。他问我要不要去,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勇气答应。

我们还有联系,但快过年的时候他就一直关机了,再后来就是欠费停机。我疑惑了好久,直到第二年的深秋才解开这个迷。一个工友告诉我,姜有田去年年底讨要工钱那会摔死了。我很震惊,问怎么回事。工友说姜有田那个老乡包工头打电话给110求助,警察说这事不归他们管,让他们找劳动局。劳动局又推他们管不了,让他们去找信访办。。。各大政府机构推来推去。万般无奈,姜有田说只有把事情搞大,媒体介入才有解决的可能。他带头爬上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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