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部分 (第1/4页)

她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这一日,眼看着手上的事情都忙得差不多了。便与阿康一起,往徐凝门的铺子过去。这会儿傅阳应该正在铺子里忙着。

阿康走在傅春儿身边,一边走一边张望着广陵府街道上各种铺子。以及里面琳琅满目的货品,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傅春儿说着话:“姑娘。您知道吗?我们铺子旁边,好像有块地皮被人买下来修园子了。”

“是么?是什么人家?”傅春儿原没在意。

“是一位穿着青衫的老人家,相貌很好看。他有一日在我们铺子门口看了好一阵,还夸了咱家铺子布置得好哩!”阿康说,“那会儿是阳少爷招呼的。他还问了这铺子的得名,阳少爷便直说了,说是解元公起的名儿。也重了姑娘您的闺名。”

傅春儿苦笑,大约是傅阳见面对老人家年纪很长,觉得将自己的闺名告诉人家也不甚打紧吧!她突然觉得当年杨氏的顾虑不无道理,眼下不是“富春”。便是“馥春”,满大街都是自己的名字,真是——好奇怪啊!

谁知阿康突然说:“我看呀,那位老人家应该是见过姑娘您的,阳少爷说了重您的名儿之后。那位老人家’哦’了一声,说,‘是她呀’。后来有时我看店的时候,会见到那位老人家进来望望,见是我。就走开了。”

“穿青衫的老人家?”傅春儿一时在脑中过着他认识的人,“难道是他?”——应该就是他了,若说相貌清隽的老人家,应该就只有那人了。

到了铺子中,傅春儿也问了傅阳这件事。

傅阳点点头,嘱咐阿康,“你看着铺子,我与春儿去一会儿就来。”

他带傅春儿沿着徐凝门街往南走,说:“那片地买下来有一阵了,我见那老人家总是过来,似乎是寻你,又开不了口的样子,就想着哪天你过来,带你去见见他。”

傅春儿走在这处街道上,慢慢地又有些熟悉的感觉。她不禁抚了抚额,然而额上又分明没有汗。

傅阳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不舒服么?”

傅春儿摇摇头,笑道:“哪里就这么娇弱了呢?”

两人并肩来到一处宅院前面,宅院的朱门应是才修的,崭新崭新,冒着新漆的气味。大门半敞着,傅阳就让妹妹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问了问,然后出来,遗憾地道:“那位主人不在园中,真是不巧了。”

傅春儿扁扁嘴,心道,还真是无缘啊!两人便一起往回走。走出没几步,旁边一座极普通的院落之中,突然吱呀一声,开了门,里面一个手中提着水桶,头上裹着青帕子的少女走了出来,与傅家兄妹二人打了个照面,三个人都是“啊”的一声。

这名少女是久未谋面的田紫茹,算来,傅春儿与傅阳两人都是与她打过些“交道”的。傅春儿最后一次见她,就是在广陵疫病过去之后那时,去帮忙退还那些田紫茹塞到傅阳包裹里的“信物”的。

只是田家几时从田家巷中搬出来,住到了这里,傅家兄妹都是毫不知情,尽管这里距离傅家的铺子只有二三百步的距离。

三人见面,都有些尴尬。

田紫茹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颜色,此刻她脂粉不施,只顶着一张黄黄的脸儿,显得越发消瘦憔悴。她穿着一件半旧的天青色小袄,臂上套着两个“护袖”,有一个已经磨开了线。她完全是一副劳动妇女的样子,哪里还又半分像那田家的娇女。

半日,傅阳才省起来打招呼,道:“田姑娘,好久不见。”

田紫茹面上青一阵又白一阵,嗫嚅着打了招呼,跟着低下头,往街对面的井边走过去。

傅家两兄妹很是吃惊地看着田紫茹立在井边,先是将辘轳放到井下去,跟着摇动手柄,将辘轳摇到井上来。也不知道是因为那辘轳太重,还是因为有傅家兄妹两人在一旁看着,田紫茹面孔涨得通红。

傅阳一时意动,结果傅春儿在旁边推了他一把,飞快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傅阳不由自主地迈步过去,手一伸,帮田紫茹转动手柄,将辘轳下面的水桶给拎了上来,倒在田紫茹带来的水桶里。

田紫茹抖动着嘴唇,道了声谢。

“田姑娘,你家何时竟搬过来此处,你又怎地……又在此亲自劳作?”傅阳愣愣地问了一句。

田紫茹抬眼看了一眼傅阳,又望了望对面立在自家门边的傅春儿。这兄妹两人,男的英挺,女的秀美,穿着打扮亦是不俗,想来傅家的日子过得不错。她一时想起自家的境遇,简直是百感交集。

田家在广陵城的疫病之后,先是田敏权在大同任上被人弹劾,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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