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部分 (第1/4页)

不太敢当面反驳她。如今天子设祭,祭奠为治水牺牲的先人,并以伯羿兄妹为代表,实际上就是宣告与认可了宗盐曾自称的身份。

在行宫中举行庆典后,重华才得知道贺兰山那边出了事,宗盐殒落,所以才临时做了这样的安排。

在这场祭典上,重华又册封伯羿兄妹为“镇厌之神”。后世中华之民有贴门神的习惯,以正气威勐之神灵形像镇压邪祟,也是自古的习俗。由古时至后世,民间镇邪除祟的守护门神,先后有郁垒和神荼、宗布、钟馗、王灵官、秦琼和尉迟恭等。

其中宗布指的就是伯羿,也有人说指的是伯羿与宗盐,传说自有演化的过程。

宗盐未死,反而换了炉鼎突破化境的消息,虎娃并没有告诉别人,如今只有黄鹤、庚辰、玄源与少务知晓。而宗盐在这三个月中,亦不知自己已成了天子册封的“镇厌之神”。天子重华巡视河泛,伯禹大人随行,如今已经快走到幽风部一带了。

得知消息,宗盐也很好奇,她很想看看那些族人是何反应?是否为她的“殒落”而伤心,又是怎么祭拜她的?她不在了之后,部族中的诸多事务又怎样了?

宗盐与玄源一起,隐匿身形离开贺兰山飞向华阴族之地。她们并没有现身,以宗盐的神通修为,只要在半空悄悄转一圈,便能尽知族人的诸般行止,包括各种私下的言谈。她却越看越想叹息,神色也是越听越是古怪,渐渐竟有几分伤憾之意。

在这个年代,没有那么多此起彼伏的社会焦点事件,信息传递更是极不发达,偶尔发生的一件大事,就会被人们谈论很久甚至是很多年。如今才过去短短几个月而已,华阴族众族人当然还在谈论,人们会也不时提到宗盐。

但是宗盐在部族中却看不到什么哀伤的情绪,族人们的精神都很振奋、甚至是亢奋,提到两个月前的那场祭典时,大多兴高采烈。

这是有穷部华阴族自古以来所发生的、最重大的事件,他们最熟悉的、曾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宗盐并非主角。虽然人们也不时提起宗盐,但谈论最多的还是天子重华以及他们见到的各部君首,还有那盛大的场面。

偶尔提到宗盐时,人们也会露出哀伤或敬佩的表情,并发出遗憾与伤感的叹息,但这哀伤和遗憾都是短暂的,随即就会被欢快、振奋的心绪所取代。治水功成,中华天子居然也亲自来了,大家终于摆脱了多年的苦难,心中尽是对美好将来的期盼。

有族人祭奠宗盐,就在她每日清晨敲响钟声的那棵大树下,但并不是哀伤和追悼,而是在祈求宗盐的护佑。也许在两个月前的那场祭典上,很多人曾真心为宗盐哀伤,但他们不能也不会永远生活在这种悲痛的情绪里,祭典结束后便又变得欢欣鼓舞。

就算在那场祭典中,有些人也不是真的哀伤,只是受到周边的情绪感染,或者觉得自己应该做出哀伤的样子。

人们会怀念她,但也只是缅怀而已。也有人发自内心的感激与崇敬她,这倒令宗盐感到欣慰。但宗盐最想知道的就是,华阴一族还希不希望她回来,是否会为她的回归而感到高兴?更重要的是,假如她回来了又会怎样?

从人们日常行止中得到的零碎信息,并没有明确的答案,但以宗盐的修为自可体察入微,再略做推演,自己就会得出结论。

宗盐很严厉,率领族人事事亲力亲为、令行禁止,每天清晨都会敲钟唤醒族人劳作,只要她一瞪眼,众族人便噤若寒蝉。在经艰辛的苦难岁月里,这对于华阴族的生存和延续是很重要的,他们从河泛之地迁居至此,在艰难中挣扎求存。

当年没有人反对宗盐成为首领,大家也许尊敬她,但很少亲近她,谁会愿意亲近一个吓人的怪物呢?

如今的情况又不同了,河泛之地已治,让族人们能尽情去畅想美好的将来。新的首领与部族重要人物如今商议的事情,就是以现今的立足地为依托,向山脚下的沃野开拓发展,而没必要再迁回遥远的河泛故地了,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宗盐也清楚,不少人提到她时虽带着敬畏,但内心深处却隐约希望不要再有她这样一位首领,甚至悄悄松了一口气,宗盐死得恰是时候。有这种想法的居然还不在少数,只是这些人自己恐怕也没有清醒的认识到。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形势已经不同,华阴族如今需要的也许不再是宗盐那样一位首领,不能仅仅归结于人心善变或善忘,这也许就是世事的演进。对于华阴一族而言,所发生的真正最重要的大事,并非宗盐之死,而是治水功成。

宗盐立于云端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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