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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富士康,高收入的代价就意味着出卖更多的自由。而富士康的“优势”恰恰在于作为高效率的制造业企业,对工人的劳动潜力开发得淋漓尽致。

正如未满18岁的跳楼女工饶乐琴所说,要不停地看显微镜,将小物件放置在正确的位置上,每天10多小时重复快速做着一样的工作。

饶乐琴们在显微镜下遗忘了他们的高强度劳作,一心想着放大他们的劳动所得。

追忆凋零的生命

自2007年6月18日富士康一名侯姓女工在厕所上吊自杀至2010年5月26日第12跳止,先后发生过16起员工突然意外死亡事件,其中最大的为28岁,最小的仅有17岁。

16个正值青春年华的青年在一家全球500强企业内部竟然选择用自杀的方式来结束鲜活的生命,究竟是什么让他们难以承受继续活下去之重?

他们的入职时间不长,进厂工作最长的是一年半,最短的只有28天。但是,富士康这个地方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改变了他们对生命的选择。

他们的同龄人,或许在父母的膝下撒娇,或许正在上着大学,或许刚刚开始接触新鲜的社会,沐浴着生活的阳光,享受着社会进步带来的美好。

当然,这些只是同龄人的生活,他们跟同龄人在出生之时就划分了界限。

这些孩子多数来自农村,在天然朴素中成长,但是也跟快速发展的城市有些脱离。在努力的路上,他们都选择了深圳,选择了富士康,但最后的选择让人不胜唏嘘。

他们曾经是一群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孩子,曾经是有着理想和憧憬的年轻一代……如今他们一个接一个离我们而去,追忆凋零的生命,让人掩卷沉思。

开朗的卢新

在好友曾红领眼里,已逝者卢新是一个开朗的人,唱歌、跳舞、旅游样样喜欢,和同事关系也不错。

“那天他说到那儿去看看风景,讲完这句话之后站了一会,很快的速度,把窗户拉开,跳到阳台上,再从阳台上跳下去,犹豫都没有犹豫。当时我们马上起身拉他,拉到他左臂的一点衣服,被他甩掉了。”

开朗的他在生死时刻竟然是这样的决绝!

24岁的卢新,2009年8月进入富士康工作,是富士康09菁干班的成员之一,也就是干部储备班。这个喜欢音乐,曾经参加过湖南卫视“快乐男声”比赛的卢新,有个梦想就是能当一名歌手。

卢新留下的几张工资单:2009年12月,2781元;2010年1月,2240元;2010年3月,3541元。卢新的基本工资2000元,加上加班费,每月会有两三千元的收入。在他入职的8个月里,一共向家里寄过13000元。

“我记得第一次发工资,他好像就发了1800还是1900,他寄了1500回去。我感觉到很了不起,很不错的。”同事回忆道。

在卢新生前的博客日志上,有这样一段话:

“为了钱来到了公司,结果阴差阳错没进研发,来到了制造。钱还算多,但在浪费生命和前途。刚开始根本就不应该看重钱,哎,真的很后悔,现在我的人生,第一步就走错了,很迷茫。”

重感情的小祝

“她把感情看得那么重,又对人那么好,怎么会舍得离开我们呢?”

“她身高一米七四,以前还学过模特儿。以前说是要出国深造的。”

2010年5月11日,18点36分。一个女孩儿从一栋楼的604房间走出,直奔顶层,走路有些摇晃。18点37分,这个背影消失在顶层平台上。

这个女孩就是祝晨明,身亡租住房屋楼道里的摄像头记录了悲剧发生的瞬间。

到底是什么原因,迫使这个花一般的姑娘把自己生命的最后瞬间定格在这样一个极端的场面呢?

孝顺的孙丹勇

成功应聘到富士康时孙丹勇笑得很灿烂,他对父母说,“以后你们两个不用辛苦了,该享享福了。”

在孙丹雄看来,弟弟从小就不孤僻,会讲笑话,很活泼,不过只在朋友和熟人面前是这样,在陌生人面前话很少。但不至于因为心理承受能力差而自杀。“我没有女朋友,他有,我不算孤僻,能说他孤僻吗?”哥哥孙丹雄说,弟弟在家里坐不住,很小的时候就想要一辆自行车,喜欢骑车带着哥哥去兜风,一兜就是十几公里。

孙丹勇的遗物并不多,家属只带回了两个箱子的物品。大部分是书,其中有一本是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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