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页)

斗争中,那就是功德无量了。”

池日暮悚然道:“是,是。”

刘是之却问:“不知道三爷此行来洛阳,为的是甚么事?”

追命看了刘是之一眼,又看看池日暮,道:“你们可听说过留县太守孟随园?”

池日暮茫然。

刘是之即道:“有。孟太守清廉不阿,严明守正,很有名望,据说他办案一向秉公处理,案无余犊,平反了不少冤案,昭雪了不少冤狱,严办了不少劣绅,申诫了不少恶宦,可惜,后来还是给人参了一本,似被发配充军到涂壁去……”

追命道:“正是,他一家大小共十一口,连家仆婢役三十七人,全教人杀个干净,事情就发生在这往洛阳的道上,凶徒可谓赶尽杀绝。孟太守严正不在,在任期间从不贪赃敛财,人称之‘孟青天’,而今落得这种下场,我总要跟他查出凶手,以祭他在天之灵。”

池日暮听了也极气忿:“三爷,这件事实在太可恶了,如用得着敝府之处,要人要钱,请尽量吩咐。”

追命知道这池日暮年轻心软,却又血气方刚,便辞谢道:“现下尚未有眉目,人多反而不便,池公子好意,在下心领了。”

这时数路人马陆续赶到。原来这道上早有“兰亭池府”的人准备恭迎,剩下那名剑手打马请援,这些在道上苦候迎近的仆从和友朋,全都赶了过来,其中还包括了在池府闻风而来慰问的“食客”、“子弟”,争相巴结道幸,这小小的茶寮里,登时热闹了起来。

追命见池日暮忙乱中不忘嘱吩下属,安顿这茶居掌柜的后事,加以抚恤,并协其重建,还有抚疗受伤茶客等,便向在一旁淡然坐看一切的方邪真道:“这池公子,总算富贵而仍然谦恭,只是心性太脆弱一些,易动感情,但在剧烈的江湖斗争里,容易吃亏。”

方邪真道:“那也不尽然。池公子这等做法,易搏人好感,甚得人缘。”

追命诧异的向他投过一眼,说:“老弟,你年纪这么轻,看世事却是太冷。”

方邪真淡淡一笑道:“我就怕热。我喜欢寒冬。越冷,我就越愉悦。我心头一热,就不易收拾了。我怕我控制不住。”

追命仔细端详了他一阵,只道:“很像。”

方邪真侧了侧首,问:“像谁?”

追命道:“我大师兄,无情。”

方邪真眼睛有了笑意,那笑意驱走了许多忧悒,但多了一层淡淡的哀愁,“是么?”

追命笑道:“你不要见怪,你比他,还要年轻、还要俊俏,还要像个女孩子。”

方邪真沉思一下,他的眉微微蹙着,像挽手锁起一秋的深怨。,‘他跟我不同,”他道:“他已投身入在这红尘十丈里,翻过、滚过、甚么世局都见过、甚么经历都阅过,所以他再脆弱,也是个坚强的人,能出世,也能入世。而我……”欲说还止。

然后他接道:“但我能出便不能入,能入,便不能出。”

追命笑着拍了拍他瘦小的肩膊,道:“你啊,一个人自己看自己,怎么能看得清楚?自己看得大多。大近,不一定就是自已。”

方邪真忽改换了话题:“你要去侦察杀害孟随园全家的案子吗?”

追命眼睛一亮,道:“要是老弟肯跟我一道稽查,这件案子的元凶势力再强大,我也不必担心了。”

方邪真懒洋洋的望了追命一眼,只道:“其实,你根本没有担心过。公家事,我也做不来,而且,也无意为之。如果你有事,我倒要请你吩咐一声,我一定到。”

追命一笑道:“那我就不勉强了。”又问,“老弟一身好武术,却在哪里高就?”

方邪真拍拍旧包袱:“我在老员外家里教几个孩子读书,如此而已。”

追命长叹道:“这又何必,实在是太委屈你了。”

方邪真却毫不以为然:“一个人只要能安身立命,便可以了,我要养活老父,干甚么活儿都是一样。”

追命一下子觉得跟这个年轻人离得好近,又距得好远;但无论是近是远,都对他十分珍惜。

这时又来了一骑。

骑得并不急,但快。

马黑、人黑、黑披风,像骤掩来了一朵黑云。

马黑得没有一丝杂毛。

衣黑得跟阳光形成强烈的对照。

人平实而粗壮,皮肤黝黑,浓黑的眉毛,淡黑的厚唇,深黑的快靴,一把黑色的刀鞘,鞘外露着青黑色的刀柄。

追命只看了一眼,道:“池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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