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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对我解释说,检方在长达5年的时间里监听亚瑟的电话,共有时长6000小时14000段电话录音作为证据。“阿里克斯,你想想看,”布鲁斯笑着说,“从14000段电话录音中,检方只要选取其中的10个电话,比如那些你发脾气、大喊大叫说脏话骂人的,然后放出来给陪审团听,连你自己都会相信那个电话中的人是个黑社会坏蛋。”他说,如果检方将录音中的相关人员找来,威胁利诱之后,成了法庭上的证人,这样一来,你一定在陪审团面前被动,几乎没有赢的可能。

我听得瞠目结舌。还好,我主要在中国做生意,否则我在公司对下属的咆哮会在美国被检察官描绘成黑社会老板的。布鲁斯接着说:“阿里克斯,你在这种地方听到和看到的,许多美国人是不知道的,也无法想象的。”我点点头,埋头吃着汉堡包喝着汤,让汉堡包中硬邦邦的面粉肉块在菜汤的伴送之下,慢慢咀嚼、下咽。

亚瑟平时不怎么吃午餐,常把自己的餐盒送给别人吃。但开庭审判以来,他每天筋疲力尽,需要在周末的时候补充体力。因此他认真吃完自己的午餐,他说他要坚持住,因为他的审判可能长达5周才能结束。

每一次庭审,对犯人炼狱般的考验不只体现在法庭上,也在法庭外展开。每次开庭,狱卒会在凌晨4点半喊醒你,让你漱洗完后集合到当天出庭的犯人间。然后,你和大家挨个在狱卒面前*搜身,连头发也要抖弄几下,连阴囊都要兜上去翻看。接着,匆匆吃完早餐,你要被系上脚镣手铐。当你在黑漆漆的囚车中被送到法院地下室的囚室,漫长的一天才刚刚开始。等当天休庭,你被押解回监狱,又要经过一次*搜身和电子探测仪,方才解开镣铐,此时已过晚上8点。

我想到,亚瑟这个白发小老头要被这样折腾一个多月,真为他担心。我们用完午餐,又被赶回到囚室。我双手合十,为亚瑟祈祷,希望真相和正义战胜虚伪和做秀。

既便是这种祈祷中的真相和正义,犯罪嫌疑人付出的代价还不只是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而且还有钱财的大量消耗。一般的联邦案件律师,每小时收费500美元是普遍的,一个月的开庭审判下来,亚瑟的诉讼费用将会高得惊人。当然,你可以申请免费的律师,但几无胜诉的可能。

这就是美国!这就是全球*典范下的司法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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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点30分 教室

我对沃特女士是又爱又恨。她是个60多岁的小老太婆,白人,戴着眼镜,总是风风火火,显得很忙的样子,怀里捧着一堆的资料,进出各监仓的大门。

沃特女士负责犯人教室和电脑房,所有我们要查阅自己案件证据的,都要经过她才允许使用电脑,所以大家对她毕恭毕敬。不过,你一旦进了沃特女士的用户名单,你就在这小老太婆的魔爪之中,动弹不得。有几次,我已经看完了自己的案卷材料,留在监仓,没按时去教室,相当于“跷课”了。结果,沃特女士让狱卒将我带到教室,她找出一张纸,对乖乖站在面前的我抖了抖,指着画线的几句话说:“吴先生,你明白英文单词‘mandatory’是什么意思吗?”她是说,我来教室看案卷的申请一旦批准,就是强制性的,否则就把我从电脑用户名单中取消。我只好可怜巴巴地认错。从那以后,每天下午老老实实来上沃特女士的课,在她的课表上签字。

其实,我们犯人每在沃特女士的课表上签字一次,她就增加了一项工作业绩。而我则可借此机会,远离监仓大厅的嘈杂,享受教室的安静。

午餐之后,我回房休息片刻,然后照例穿好囚服外套,拿着眼镜、笔记本和铅笔,告诉狱卒山姆,“Classroom”,然后站到监仓铁门边,等候山姆用对讲机通知押送员来将我送到教室。没多久,押送员来了,对着门外的监控摄像机挥了挥手,监仓铁门“哐”的一声徐徐打开。我和另外两个犯人排好队,双手做投降状举过头顶,背对着押运员站立,由他逐个搜身完毕,方才指示第二道监仓铁门打开,接着我们进入监狱大楼的走廊。

监狱就是犯人的世界,这监狱大楼走廊相当于大马路。用狱卒的话来说,我们犯人上这大马路必须得乘坐押运员这辆“Taxi”才行。监狱严禁犯人单独在这样的大马路上行走。

于是,我们一行三人乘着押运员这辆“出租车”,行走在监狱大楼的走廊。我们一字排开,靠墙右侧行走,押运员殿后,靠墙左侧行走。我们走到楼梯门口停住,等候押运员去押运同一楼层其他监仓的犯人汇合在一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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