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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锋心里那个气啊,心说,操你大爷的,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弄得你是阎锡山似的,我凭什么要认识你啊!可嘴上还不能这么说,只好装出一脸可怜兮兮的苦瓜相,“老总,我家还有老母等着我这鱼钱养活呢。你要不给钱,我拿啥养活我娘啊?”

“滚一边,我管你用啥养活你娘,滚滚,快滚,今天王乡长高兴着呢,抓了个分地党,你别扫这个兴,他老人家昨晚上忙活了半夜,现在在北房睡觉呢,一会你要是把他给吵醒了,可够你小子受的。王乡长一生气,把你人吊起来剥了,可跟老李掏你这鱼膛没多大区别,识相的,一会儿完事,你挑着你的空担子赶紧走人。啊!别在这儿磨叽。”

肖锋委屈得就要哭了,一屁股蹲在地上,双手握着脚脖子,那表情痛不欲生。

刀疤说:“老李,你跟这小子收拾收拾,我有事先走了。”又冲着肖锋说,“一会完事了,快点滚蛋,听到没有?”

肖锋没吱声儿。

刀疤就牛逼着不行,一摇三晃地走了。

肖锋问老李,“李伯,这人谁啊?”

老李一脸的怨恨,“杂碎!”

肖锋说:“李伯你也这么恨他啊?”

老李说:“谁提起这孙子不恨啊,王道金给日本人当狗,他给王道金当狗,在这里是个司务长,你看他那样吃得跟个猪似的。这人以前是镇上的一个地痞,叫王刚,排行老三,人称,王刀疤三。坏得屙血!”

第八章 峰回路转(3)

肖锋说:“李伯,刀疤三说抓了个分地党,啥时抓的?”

老李说:“昨晚上。这个分地党的骨头可真硬,小鬼子把啥手段啥刑具都使了,打得手都酸了,鞭子都打断了几根,可那小伙子嘴里还是骂个不停,我半夜起来解手,还听见骂呢。这人,真硬!”李老警惕地四下一瞅,借着裤裆的掩护,把大拇指往外一伸。

“这人关哪了?”肖锋装着漫不经心地问。

嗯,老李又扫了一圈,见没人看见,就朝着东北角的石房子挤了挤眼。

肖锋哦了一声,这下心里彻底有数了。就收拾了鱼篓,匆匆地跟老李道别,挑着空担,径直走出了镇公所的大院,一转身消失在大街上汹涌的人潮之中。

嘉年华照相馆。

二孬跟李聚轩在二楼靠窗坐着,从这个窗口可以俯瞰下面整个喧闹的集市。

隔着窗户,二人看见了正挤过人群缓步走来的肖锋。

二人疾步下楼,把肖锋引进了一间密室,“咋样,锋哥?进去了吗?”二孬显得迫不及待。

“进去了。”

“看见那座石头房了吗?”李聚轩递过一瓷碗凉开水,肖锋接过水,咕咕咚咚一阵狂饮,抹了把嘴角,“看见了,我问过伙房里的老李,狗蛋的确被关在石房里。”

二孬说:“这下就好了,等王道金这狗日的一睡下,咱们就动手。”

李聚轩的脸上却露出了愁容,“肖锋,你上午走得急慌,我也忘了跟你说一件事。”

肖锋说:“什么事啊,李哥。”

李聚轩说:“那间石头房是王道金关共产党的魔窟,在那里边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党员,今天我打听到日本队长腾元为王道金抓到狗蛋这事,奖给了王道金一挺重机枪,还有两箱子弹。既然他把这事看得如此重要,我当时就猜着狗蛋可能被关在那石头房子里,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因为关在石头房子的人对他王道金的前途升迁极端重要,王道金生怕会有人来劫狱,所以除每天派人严密把守外,那石房子上的钥匙还都是他随身携带。”

二孬说:“要这么说,这事还真难办多了,谁知道他狗日的睡哪个屋啊,就是知道了,又咋法才能进到他屋里呢?”

李聚轩说:“是啊,他的那些狗腿兵都轮换着给他站岗。”

肖锋把胳膊肘支在桌子上,双手托着下巴,想了一会说:“先不管那么多了,今晚先进去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见机行事。”

后半夜,起风了,风把院墙外边田野里的玉米和白杨树吹得哗哗直响,肖锋跟二孬两个人穿街过巷,不多时,绕到了镇公所的西北角。

挨着院墙是一条足有一丈多宽的水沟,沟里的水深至腰际,两个人之所以选择从这里下手,是因为肖锋在白天侦察地形时发现狗蛋虽然被囚在东北角,可有人把守,从那里进去,一是怕被警察发现,更重要的是没有钥匙。肖锋就决定从西北角进去,先找到王道金的住处,想法弄到钥匙,然后才能开石头屋子救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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