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页)

英里。他讲他信奉上帝,上帝造出象我姐姐这样精妙的人物,使他和魔鬼有了本质的区别;但是我姐姐有时候又充满魔力,他怀疑上帝和魔鬼或许有某种隐秘的联系。

“克服时差、保持好心情的最好办法就是每到一个地方,饱吃一顿,多喝水,倒头便睡,不近女色。你患的是喷气机综合征。”不近女色一条是我为姐姐加的。

他问我为什么要看Philip Roth这种很病态人的书,我没好意思告诉他,美国人不认为病态的人,按北京的标准,多数属于###。我临走的时候,他一再谢我,夸我送的草莓糕盒子漂亮。我说千万别客气。

站在长安街上,眼睛里霓虹闪烁。不远处被称为“###大厦”的建筑威严矗立,直指青天。我真不知道设计者是幽默感太强还是脑子里有水,把大厦建得象古代生殖崇拜。底座浑圆饱满,仿佛阴囊;圆柱大厦,酷似###;大厦顶端一个突出的旋转餐厅,好象龟头;大厦建完后,绿化美化,在大厦周围种了不少树,加上原来的古柏,构成阴毛,完成全部创意。在###大厦挺立之前,某个国家权力机关为了突出他们的祖国门户形象,便把他们的大楼建得酷似阴户。如今,这两个建筑距离不远,也算遥相呼应,阴阳调和了。

我正在想,谁会再建一些乳房别墅以及在什么地方建设的时候,一辆小“欧宝”在我身边嘎然停下,车窗滑落,那个刚才在饭店见过的女人斜着身子,探出头。

“巧啊,上车吧,我带你一段吧。”她说。

我说:“好。”

车里,她的香气似乎浓些,但是光线暗暗的,看不清楚人。我问她点的什么牌子的香水,她说是CD的“沙丘”,我说“沙丘”二代是我最喜欢的电子游戏。

那个游戏堪称经典,才七M大小,二十七关,情节紧凑,美工精美,游戏人自由度很大,开创战棋类游戏的先河。有一阵子,我和一个已经结婚了的大师兄整夜打这个游戏,歇人不歇机器。后来师兄的老婆和他闹离婚,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不满就是说他夜不归宿。

她的车开的不快,长安街上,还是有些堵车。我有一搭无一搭地和她聊天。

“你还在念书?”她问。

“学医。”

“东单那个有名的医学院?”

“对。所以你把我扔在东单路口就好了。不要进东单里面了,太堵。”

“我将来有毛病,能不能找你?”看来她象做生意的,搭线挺快。

“行啊,不过别先咒自己。还是多挣些钱,少得点病好。”

“这些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我到了,多谢。对了,你叫什么?”

“柳青。”

车在路边停下,我推开车门,她很随意地把我夹克衫的拉锁往上提了提,“晚上凉了,自己慢点。”我点了点头。

东单路口的红灯变绿,柳青的那辆欧宝消失在车流中,仿佛一块投进湖中的石子,无意中瞥给什么人的一个眼神,或许永远不会再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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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银街(一)

我看看表,才九点,我不想这么早回去。我想我的女友肯定还在自习室念书。班上所有女生可能都在自习室念书。

我们没有自己的宿舍楼,寄宿在基础医学研究所的大楼里。女生住五楼,男生住六楼,七楼是自习室,地下室是食堂,每层都有厕所。简单地说,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成年累月呆在大楼里。其实不少人就是这样做的。食堂四点半开晚饭,五点钟吃完,五点出头,就有人陆续上七楼念书。因为距离宿舍近,好些人连书包也不拿,一手抱三四本死厚的课本,一手拎喝水杯子和暖壶。好些女生从下午五点一直念到晚上两点,然后一手抱三四本死厚的课本,一手拎喝水杯子和暖壶,下楼睡觉。中间厕所都很少上。校医小王大夫曾经很神秘地告诉我,我们班上有很多女生月经不调;我很神秘地告诉她,我们班上很多男生得了痔疮,比如我。其实,如果你愿意,你死了以后也可以呆在这个大楼里。有病的器官可以放到病理室的玻璃瓶子里,正常组织可以在组胚室切成薄片后染色,白细胞可以提取DNA在生化室跑电泳,如果魂魄不散,可以在楼道里随风飘荡。

我不想这么早回去。我在东单街头闲逛,走上东单路口的过街天桥。天桥上有个要饭的,长得很白净,穿了一件破棉袄,坐在地上。他面前摆了一个白色的搪瓷缸子,上面隐约一行红字:三八红旗手,缸子里零零散散一些硬币和毛票。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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