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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过四旬,但这中年地面容依然称得上“俊秀”二字,尤其是那双眼睛,便如同一潭碧水般,清澈而宁静。

宁静正是这中年风仪地最好概括,从他的眸子到他面上那淡淡的笑容,再到他修长指掌中轻握的那串佛珠,无一不给人一种宁静脱俗的感觉。宽腰博袖的麻衫穿在他那瘦削的身体上,在初春的和风中轻轻拂动,真是大有飘飘出生之意。

静静的看了这中年看望功夫之后,辰羊绽出一丝淡淡笑意的唐离上前拱手为礼道:“山南后学唐离,见过摩诘先生!”。

“别情无需多礼!”,这中年笑容便如同初春的各风一般,恬淡而不着痕迹。

“阿离,你以前见过王摩诘不成,何以就知道是他?”,自第三辆马车上走下的却是道装高髻的玉真公主。

向玉真公主淡淡一笑,唐离轻轻开言道:“当世之中,豪放飘逸自当推青莲居士;但能如此平淡清和气度都,舍摩诘先生更有何人?今日得见先生真容,始知诗如其人诚然不虚,先生请!”。

“请!”,轻拈着手中的念珠,王摩诘并玉真公主等人随着唐离入院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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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离所居小院附带着一个小小的后园,这后园也不过两亩见方,素日并不曾启用。此时这小园正中处的桂花树下,却立着小几,小几上红泥炉中淡淡的青烟飘散。几旁划地上散放着几块儿旃檀,众人随意而坐。

“和尚,你别只顾着喝酒,没得街会儿糟蹋了阿离煎煮地好茶!”,刚刚从外边走入的翟琰见怀素和尚捧着酒坛一樽樽自斟自饮,遂出言说道。

孰知那和尚却不理他,照旧如此。但喝酒,速度毕竟是慢了几分。刚刚坐下地翟琰见劝他不听,索性也不再多说,只凑上身子对正专心煮茶的唐离耳语道:“我已派人快车去请歌妓,你点的那个兰心更是没忘。”

唐时聚会宴饮,歌妓助兴乃是不可少。奈何现在唐离家中没有,也只能去外边去请。

曲膝而坐,听闻翟琰所说,唐离微一点头,却不曾接话,此时他所有地心思眼前红泥炉架着的小鼎上。

片刻功夫后,鼎中水三沸已起,唐离迅速将右手中准备好的茶芽丢入其中。点水三注。堪堪等水再沸时,他即灭火分茶。

伸手接过茶盏,观色,闻香之后,王摩诘轻呷一口,闭口凝视片刻后,才蓦然睁开眸子细细看唐离一眼,怡然笑道:“清新涤肺,确是好茶,舍弟所言别情善煮茶,诚然不虚!”

“实不相瞒,今日四位光临寒舍,却是让在下又喜又忧,喜自不必说,忧的却是无物可待雅客,无奈之下只能濯手烹茶,所幸去岁末时收得一些好雪,现是得摩诘先生一言而赞,实是幸甚了!”,跌坐在旃檀上,手捧一盏清茗,唐离靠着桂树笑着解说道。

“好你个阿离,我知你善制酒,却不想还能烹得这一后好茶,这等欺瞒之罪,来日必罚!”,再呷了一口盏中茶后,半依身而坐地玉真公主嗔笑说道。

“能为公主烹茶,不知是多少人修不来的福缘,缘何为罚,公主但有所命,小子又焉敢不从”,面对玉真公主,唐离却是并不拘束,调知了这一句后,他才复又看向王摩诘道:“说到茶,却让小子想起魏晋间的一位名士来。”

“噢,愿闻其详!”,轻拈着手中茶盏,王维淡一笑道。

“魏晋时有名士王艨好饮茶,每有客至必令命客畅饮,是以时人每去其家都笑言:‘今日有水厄’,竟是将这饮茶视为遭受水灾之苦了,久而久之,‘水厄’一词竟成了江南饮茶人之戏语,后梁武帝之子降北魏,魏臣无义欲为其设茶:‘卿于水厄多少?’,其意本是问能饮多少茶,,孰知这们武帝之子竟是不解其意,茫茫然道:‘下官虽生在水乡,却并未遭受什么水灾’。”北靠桂树,跌然而坐的唐离说到这里,已引得几人莞尔而笑,便是王维亦是如此。

唇角挂着一丝笑意,唐离续言道:“在下少小既日日常诵先生之诗,心底实是仰慕得紧,今日有幸得以一睹真容,却又无佳物以待新尊客,说不得也只有请先生多遭‘水厄’了!”。

玉真公主等人适才的笑意还未去,再一听这话,顿时愈发笑地厉害,正在几人言笑正欢之时,却见小园门处袅袅走理几个或捧琵琶或执牙板的女子,原来,是翟琰遣人请来的歌妓们到了。

第一百零二章 大婚二

这一起来的歌妓共有四人,自其中领头者腰身纤细修长,却是老熟人——小蛮,而唐离所点的心兰却是衣着朴素,抱琴走在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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