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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们见面的机会,所以日子过的还不错。转年到“九一三”,连林副主席也不小心被“玩”死了,“学习班”也就解散。我回到田间俱乐部后,发现“九一三”事件使革命群众更看透了,他们每天都变着花样“闹着玩”,让我更加开心了。

“闹着玩”的文化心态一直到今天还影响着我。至今,我回忆起“文革”当然会感到沉重,却怎么也不会严肃和庄重。后来我曾在不同场合跟作家朋友聊起我见过一个不满十岁的女童挂着牌子到“杀场”陪绑的事,想不到竟有好几位朋友说“文革”时期也曾在他们那里发生过,毫不稀奇。残忍的事发生多了,竟会冲淡残忍本身,使残忍变成一种常态。你所见所闻“文革”中的事件不论多么古怪离奇,马上就有人会说出另一件事比你说的更离奇古怪,以致你会失去再一次述说的兴趣,这大概也是我们渐渐淡忘“文革”的一个原因吧。

后来,据说那天被枪毙的人中大多数都给予了“平反”,但我觉得他们死得并不冤枉,因为枪毙他们的时候虽然人声嘈杂,却没有一个人说他们“该死”。而他们的死亡却引来上万人送葬,可说是很壮烈的了。上世纪90年代中期,宁夏的树木曾大面积地受到天牛虫害,路边碧绿的杨树、柳树几乎都死光砍光,奇怪的是唐徕渠边一排排曾爬满娃娃的树却安然无恙。当年碗口粗的小树已长成了合抱大树,渠边修建成公园,很是热闹。而深藏在那些合抱大树中的年轮,当然有“文革”时期形成的。我们无法把那十年的年轮从大树中剔除出去,如果我们非要将它开刀,剔除掉那些年轮,树木也不能存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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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12)

还有美丽,还有欣赏枪毙和互相“枪毙”的孩子,现在肯定都有了孩子,被“文革文化”污染的血液,就这样一代一代地往下流传。

但人不是树木,血液病还是可以治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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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话狗儿(1)

冯小刚的电影《卡拉是条狗》里有句台词,“只有在卡拉面前我才感觉是个人”可谓经典。只有在你的狗的眼睛中,你才能看见出自肺腑的真诚、感恩和对你完全的依赖与信任,即使最凶猛品种的狗,对你的目光都是亲切温柔的。如你的宠物是条如狼似虎的体形庞大的猛犬,你怎么呵叱它、教训它,它都不会还嘴,不会提出无理要求,不会发表它的看法,更不会强辞夺理,总是乖乖地听你呼来喝去,哪怕你这个主人倒是在无理取闹,在瞎指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使你能获得这么强烈的满足感和权威感呢?没有!只有在你的狗面前。我想,这大概是人们喜欢狗的最大原因吧。

20多年前访问北欧,头一次出国,听瑞典人说你们中国人父母妻子子女是一个家庭,在我们瑞典,一个人和他的狗也可组成家庭。他们把狗看作家庭成员之一,当时颇感新鲜,回来后还写了篇游记专谈此事。确实,在“世味年来薄似纱”的社会,听过老婆嫌丈夫无能、丈夫移情别恋而离婚的,听过子女嫌家庭贫穷离家出走或是在同学面前羞于开口叫爸爸妈妈的,却从来没听过哪家的狗怨主人不喂它进口狗粮不辞而别。“儿不嫌母丑”好像并不确切了,“狗不嫌家贫”倒成了“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确实,狗、马、牛、鸡.羊等等,都是人类最早驯养的动物,但唯有狗会和人类建立家人般的感情。有偷马、偷牛、偷鸡、偷羊的贼,就没有听说有偷狗回去养的。马、牛、鸡、羊偷来了如果不吃掉都可以再驯养,但狗就不行,成年狗已经和原主人有了牢不可破的亲情,即使喂它进口狗粮,它也要挣扎着跑回老家。狗比父母妻子还亲,与狗结为家庭的牢固程度超过血缘关系,瑞典人比咱中国人看的透。

我最早接触的动物是狗。抗日战争时期为了躲避日寇轰炸,举家迁到重庆乡下,住户与住户间隔垅相望而不相往来,我没有玩伴,狗就是我唯一的玩伴了,所以我自小就和狗有感情。在上学途中,我曾见过一个盲眼的乞丐牵条狗要饭,因为喜欢那条狗,我悄悄地跟了他们一段路。牵乞丐的狗竟然能准确地把它的盲眼主人领到住家或店铺前面。到了门口,狗停下一蹲,乞丐就开始喊叫。后来我知道西方有种专为盲人服务的导盲犬,但那是要经过严格训练的,乞丐的狗谁来用科学方法调教?再说,西方国家能把狗训练得领着主人沿街乞讨吗?我还没听说过!可见中国民间的驯狗技巧早已大大超过发达国家。那完全是靠平时狗与人的一点一滴的默契,这种默契竟可以达到人犬合一的地步,同时,也显示出狗有多么强的智力和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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