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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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自焦虑,忽然想到,卡瓦纳修士在山谷时身负重伤,心脏狮子宫气息不畅,就从巨蟹宫借出一条路来直抵室女、天枰两宫,自己不知行不行。他一念及此,连忙试行。只是此法极为复杂,卡瓦纳修士浸淫武学几十年,方才勉强借出一条细路。任凭赛戈莱纳如何天才,毕竟年轻,这一条借路始终打不开。赛戈莱纳运劲足足两个小时,只勉强从巨蟹宫透了几缕真气入室女,如水滴石上,无济于事。

他正自运功,忽然听到教堂后面传来一阵响动。赛戈莱纳动弹不得,连忙眯起眼睛,看到教堂后面的小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黑影走了进来。借着微弱幽光,赛戈莱纳勉强能看清,进来的原来是一个壮汉。这汉子生得极为高大,四肢粗长,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偏生穿了一身不趁身的哥特式新郎装束,金线闪闪,袖口还插着数根孔雀翎,显得颇为滑稽。

这人走进教堂,手里居然还捧着一束鲜红玫瑰,在这所阴暗屋子里分外醒目。他轻轻一抬手,那束玫瑰“噗”地一声,扎进一根木柱之内。玫瑰花何等娇嫩,被这壮汉随手一射,竟可入木三分,赛戈莱纳看了暗暗心惊。壮汉在教堂里环顾一圈,从口袋里取出数根素净的大蜡烛,依次插入悬在半空的烛台之上,又拿出火折子点燃,整个教堂骤然亮了起来。

赛戈莱纳此时已能看清这人的面孔:此人生得一张方脸,却被一道蚯蚓般的疤痕斜斜分成两块,一半脸皮惨白如尸,另外一半却是古铜颜色,两下比较十分突兀,看似拿两片人皮缝合而成;下颌留着一部蓝靛靛的胡须,根须分明,梳理得干干净净——不是蓝胡子是谁?

只见那蓝胡子点好蜡烛,抱臂站在台上,眯起眼睛望着台下这十几排死尸宾客,显得十分自得。过不多时,他走到台前,将台子上的纱布唰地掀开。赛戈莱纳瞳孔骤然缩小,在那台子上躺着的,是昏迷不醒的萝丝玛丽!而且身穿新娘婚纱,双手捧着一束百合,放在胸口。

蓝胡子俯下身子端详萝丝玛丽的俏丽面孔,面露微笑,只是那微笑比鬼怪更为可怖。他伸出手来在她脸颊上抚摩了一番,然后伸出大手把她扶起来。萝丝玛丽软软依偎在他胸膛一样,浑然不觉,两人并肩而立,真有些新婚夫妇的模样。

蓝胡子忽然冲着台下死尸开口道:“各位亲朋好友,感谢大家莅临小处,参加我与这位小姐的婚礼,实在令这里蓬荜生辉。鄙人心怀感念,愿上帝保佑所有的人。我在此请求你们祝福我们,祝福我们的爱情直到永恒……”他转身袖子一挥,一樽立在旁边的棺材立刻被震开,里面露出一具身着神甫服装的骷髅,脖子上还挂着念珠,五只白惨惨的指骨托着一本破旧圣经,“……在神的面前见证我与她坚贞如水晶的爱情。我们将结为夫妇,彼此扶持。”

说完这一席话,蓝胡子拍了拍萝丝玛丽肩膀。也不知他使得什么邪法,萝丝玛丽竟然稳稳站在原地,只是眼帘依旧低垂。蓝胡子抽出扶她的手,让她自行站立,然后走到台角。那里摆放着一架哈普西科德拨弦琴,蓝胡子拽过一把椅子,坐在琴前,摆开姿势开始弹奏。琴声悠扬,旋律清丽,赫然是中欧、东欧流行已久的《圣洁祝福如哈德勒泉水沐浴》,专用于婚仪现场。这曲子本来很好,只是在这破落阴森的小教堂内回荡,传入一群尸体宾客耳中,未免教人毛骨悚然。偏生蓝胡子还弹得十分投入,摇头晃脑,还不时回眸看看新娘,目光幸福恬然,沉浸在这一出诡异的独角戏中。

一曲弹毕,蓝胡子阖上琴盖,显得颇为满意。他转回身来,走到新娘身边,轻轻执起她的手来,半跪下去,深情一吻,慢慢道:“我今世只爱你一个,我把我的身心都奉献给你,我唯一的爱人,我的珍宝。”赛戈莱纳寒毛倒竖,心想这个蓝胡子莫非是神经错乱,否则怎会自己找一屋子死人演这种无聊的戏码,看来是彻底疯了,而且疯的不轻。且莫说这蓝胡子是否能治得了老公爵的病,就是自己能不能从这一处死者婚礼上逃出生天,还在未知之数。

他正在想着,蓝胡子又抓起萝丝玛丽双手,掏出一把钥匙放在她手里道:“你作了我的新娘,你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今日当着这许多宾客,为父须有一件事要叮嘱你。这老山之境,一草一木从此都归你所属,你可尽用,只是在这教堂之中,有一处屋子,你不可进去。你若不听我言,休怪为夫辣手无情!”

说到最后一句,这蓝胡子面目转而狰狞不堪,咬牙切齿。他声音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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