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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抓到他违法乱纪的证据,上奏弹劾,以崔氏在朝中的权势,一告一个准,他哭都找不到地方,所以梁德重即便看穿了崔德本的来意就是抢功,但考虑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不得不“低头”。

与其让人家来抢,还不如主动“送”,好歹是个大人情,于是梁德重就乐呵呵地迎了出去。

上郡郡丞的官秩是正五品,卫府武贲郎将的官秩是正四品,整整差了两级,按道理梁德重应该坐等崔德本上门来见,但事实上两人之间的尊卑恰恰是颠倒的。

中土自魏晋门阀兴盛以来,官场上的很多礼仪不是依照官职的品秩来定大小,而是依照贵族的等级来定尊卑。比如崔氏既是山东第一豪门,亦是中土的超级大豪门,在贵族当中是等级最高的,即便是皇族也要与之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声望,所以在官场上即便你贵为宰执,但如果你的姓氏在贵族等级中低于崔氏,那么在非正式场合中,你得以崔氏为尊,否则你就“失礼”了,会遭到贵族同僚的耻笑和排斥。

本朝自先帝开始便实施以中央集权制为目标的政治改革,对门阀士族进行遏制和打击,试图彻底摧毁自魏晋以来已延续了四百余年的门阀士族政治,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改革便是废除九品中正制的选官制度,实际上也就是废除传统的贵族等级排序,而这一制度正是门阀士族政治的基础,由此可知改革难度之大。本朝改革派们高调宣扬,要实施以“尚官”就是官职的高低为原则来代替“尚姓”也就是以姓氏尊卑为原则的新的贵族等级排序制度,这个愿望是好的,但现实是,门阀观念延续了四百余年,早已成为中土礼仪文化中的核心部分,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只要门阀观念存在,只要贵族等级排序存在,那么所谓的“尚官”、“尚姓”原则,不过是以新门阀代替旧门阀而已,新瓶装旧酒,毫无意义。

梁德重这个高级武官,把崔德本这个中级文官,恭敬地迎进了大堂,并请之上座,然后陪于侧席,把当前剿贼之复杂局势详细告之,然后主动问计。你既然来了,总不至于老脸皮厚到坐等功劳上门,或多或少就算装装样子也要稍稍出点力吧?

“某有一计,可解将军燃眉之急。”崔德本手抚长须,漫不经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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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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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德本的计策是,征召地方宗团、乡团武装力量进入蒙山追剿叛贼。

宗团、乡团在中土分裂时期,属于地方贵族豪望的私人武装,主要目的是保护私人财产,尤其在国与国的交界之地,比如江淮地区和荆襄地区,这种私人武装做为正规军的附属力量,在守疆卫国的战斗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中土统一后,皇帝和中央曾想取缔各地的宗团和乡团,但这严重危及到了地方贵族豪望的利益,也严重危及到了地方稳定和统一大业。两害相权取其轻,统一大业和国祚的稳定乃是重中之重,所以皇帝和中央迫不得已,只好妥协,保留了大部分宗团和乡团,并将其纳入卫府系统,做为地方军队的主要组成部分,承担守护地方之责。到了今日,宗团和乡团已经发展成为维护地方治安的里坊(乡镇)武装力量。

按道理,宗团和乡团是卫府鹰扬的下属组织,卫府鹰扬完全有权力调动指挥它们,但实际情况是,宗团和乡团做为地方贵族豪望的私人武装,始终控制在地方势力手中,卫府鹰扬根本指挥不动。所以当崔德本拿出这个计策的时候,梁德重先是眼前一亮,感觉这个计策非常高明。

宗团乡团不同于卫府鹰扬,它是准军事组织,军纪对它的约束力很小,只要在律法许可的范围内,它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自由度较大。驱使宗团乡团去蒙山剿贼,打赢了功劳属于卫府鹰扬,打输了则是它们自己的事,与卫府鹰扬没任何关系,可谓一箭多雕,但问题是,宗团乡团的那些团主佐史,个个都是成精的“土鳖”,你想利用它们,得拿出足以打动他们的丰厚诱饵才行,否则“土鳖”们根本不鸟你。

梁德重一想到那些“土鳖”,火气就噌噌往上冲。梁德重要在彭城敛财,理所当然要与彭城的地方贵族豪望争利,再加上双方一个是关陇人,一个是山东人,彼此之间的矛盾必然激烈,冲突是在所难免,所以梁德重马上就“头痛”了。计是好计,问题是卫府指挥不动宗团乡团,彭城的贵族豪望更不会遵从梁德重的命令。好在崔德本出自山东第一豪族,在彭城贵族豪望中那是德高望重,一言九鼎,非常有号召力。

此计若由崔德本出面实施,成功的可能性很大。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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