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媸笨赡芊�乖诼繁叩暮铀�铩3瞪系娜吮涞媒粽牌鹄础�

后来,车终于停了。一个披着蓝大衣的人从车门那儿上来,用当地话喊着老陶和苏群的名字。老陶连忙起身,挤过去和那人握手。后来知道,穿蓝大衣的人是三余一队的生产队长,他们到达的地方叫小墩口。

老陶一家终于抵达了。他们一面和余队长接洽,一面收拾东西,和车上尚未到达目的地的几家人辞别。等来到车下,才发现客车离路边的河道还有好大一截。那河也不很宽,在月光的映照下银白一片。这时他们发现陶文江不见了。

原来陶文江转到车后,想找一个地方解手。可眼前的平原无遮无拦,既没有厕所,也不见有什么草垛。陶文江发现路基下有一条发白的公路,蜿蜒远去,望不到尽头。他以为那是一条柏油路。这条路和他们开来的土路是并行的。陶文江压根儿就没有想,他们为什么没有走这条柏油路,而是走了一条坑洼不已的土路?他看见柏油路的那边有几栋房子,窗口亮着灯。陶文江心想兴许那里有厕所。他试图跨过柏油路,去对面解手,结果一脚踩进了河水里。

柏油路根本不存在,存在的只是路边的一条普通的小河。好在河水不深,陶文江及时收住了脚步,只是把棉裤的裤腿弄湿了。脚下的那双胶鞋从河泥中拔出后灌满了水,走起路来咕唧直响。河水冰冷刺骨。这一变故也有一个好处,就是陶文江暂时忘记了解手的需要。

老陶决定,他和苏群留在小墩口,等着从卡车上卸家具。陶文江、陶冯氏和小陶,则由村上的妇女护送,先去三余一队。

小墩口离三余一队还有一里多的路程。这一段连土路都算不上,实际上只是一截高低不平的河堤,自然无法行车。否则的话,运送他们的客车便可以一直开到村头了。

得到大队的通知后,一队的男女老少几乎倾巢而出,来到小墩口的公路边迎接老陶一家。这小墩口在三余人看来,可是一个不一般的地方。不仅靠着公路,路边还有几栋青砖大瓦房的代销店(就是陶文江隔着“柏油路”看见的那几栋房子),当然现在已经关门打烊了。三余人今晚可不是冲着代销店来的,而是来迎接老陶一家。车下,已经聚集了*十号人。男劳力带着扁担箩筐,是来帮老陶家抬家具的。妇女、孩子和老人则来看热闹。他们居然也带来了锣鼓家伙,此刻敲打起来。但从音调上听,远没有欢送下放的锣鼓来得热烈,大约只有一面铜锣。那鼓声也不像是由鼓发出的,也不知道他们敲打的是什么玩意儿。

下放(6)

尽管如此,老陶还是感到欣慰。一天之中,他们遇见三拨列队路边的人群,只是眼前的这些村民让老陶觉得亲切,没有什么不踏实的地方。

6

一伙妇女簇拥着陶文江、陶冯氏和小陶向村子走去。

陶冯氏缠过小脚,后来虽然放开了,但走路仍不是很利索,加上刚才陶文江落水引起的惊慌,她几乎不会走路了。两个三余姑娘,一边一个搀扶着陶冯氏。与其说是搀扶,还不如说是架着她,就这样脚不点地地向三余村奔去。

她们走得飞快。陶文江亦甩开大步,一只手牵着小陶跟在后面。月光照耀着河堤,显示出坑坑洼洼的投影,这样反倒有碍于下脚的判断。陶文江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好几次险些跌倒。说是牵着小陶,还不如说把小陶当成了拐杖。

临近村庄时传来了阵阵狗吠声。接着,前面出现了黑乎乎的树丛和房屋。零星的灯光透出,但极微弱,在月色清辉的衬托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们来到一座桥头,过了桥就进入三余一队了。

这桥两尺来宽,是由几根粗细不等的树棍捆绑而成的。桥下流淌着粼粼闪烁的严妈河水。陶冯氏说什么都不肯再走了,任姑娘们怎么劝说拉扯都不肯挪动脚步。大家因此被耽搁在桥头。一位妇女率先过桥,她走得稳稳当当的,刹那间就到了桥那边。此举不仅没有说服陶冯氏,反倒使她更加害怕了。在陶冯氏看来,那妇女简直就像一个走钢丝的演员。

陶文江和小陶乍着胆子走过桥去,护送他们的妇女也大多到了桥这边。对岸只剩下陶冯氏和搀扶她的那两个姑娘。小陶隔河呼喊着奶奶,后者急得不禁哭了起来。后来有人出了个主意,脱下一件外衣蒙在陶冯氏的头上,这样好歹才把她弄过桥去。

他们被带到晒场上的牛屋里,养牛老汉燃起一堆火,让陶文江烤裤子。人们围着火堆坐下来,纷纷张开手指,巨大的投影在土墙上不停地晃动着。

牛屋的顶棚是芦苇秆编扎成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