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压迫下似乎陷入地下,更加的破败了。植树、种菜,加上饲养家禽,老陶家的园子不禁郁郁葱葱,鸡飞狗跳,一派繁荣景象。

一天,老陶对苏群说:“你去学医吧,学会打针换药,给村上人看点小病。”苏群马上心领神会,意识到打万年桩的第二个步骤开始了。

他们家来自南京,在三余无亲无故。从原则上说,他们来此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政治上无任何优越可言。加上盖了这座新屋,虽然有助于改善生活条件,但不免让三余人眼红,有脱离群众的倾向。因此,打万年桩的第二个步骤可命名曰:联系群众。

苏群下放前一直在青年团工作,没有学过医,但她体弱多病,倒是经常去看医生。久病成医,这是有利条件之一。有利条件之二,是她识字,能看书。老陶通过看书,能把园子整饬得井井有条,苏群为什么就不能通过看书给三余人看点小病呢?

于是她购买了《农村赤脚医生手册》、《民间验方三百例》等书,以及红汞、紫药水、消炎粉、扑热息痛、土霉素等常见药品。老陶和苏群仍保留着睡前阅读的习惯。每天晚上,夫妻二人倚靠在床头,各自捧着一本书。老陶手里的那本是《怎样种蔬菜》,苏群手里的那本是《中草药的识别和采集》。他们各得其所,在一盏煤油灯的照耀下,一直读到深夜。

说到苏群行医,除了久病成医、能看医书外,还有一个有利条件,就是三余人很少看病,几乎没有吃过什么药,因此基本上没有抗药性。吃一点药下去,马上药到病除。苏群行医的效果很快就显露出来了,对她的积极性来说自然是莫大的鼓励。于是苏群更加勤奋地钻研有限的医书,练习简单的技能(如包扎、打针等等)。

每天傍晚,苏群背着一只木头医箱,内装一些器械和药品,走家串户地给村上人换药。那些无名肿毒、农具误伤后的感染,经过几次清洗消炎很快就好了。让苏群得意的是,她竟然治好了几个人的背疮(三余人称瘩背)。这是一种很严重的病,由于溃烂处位于脊背的中枢神经附近,所以较难治愈,最严重的情况下有可能危及生命。

苏群的得意之作,还有为九月子治好了瘌痢头(学名黄癣)。

九月子十五六岁的年纪,再过一两年就该娶媳妇了,可因为那流脓的秃头和小儿麻痹症落下的残腿,至今还没有定亲。队上为了照顾他,平时只派他一些杂活,记六分工。于是九月子就有了大量的闲暇时间来老陶家帮着做一些杂事。 。 想看书来

园子(9)

由于九月子和老陶家的这层关系,苏群决定治好他的瘌痢头。她从洪泽县医药公司买来灰黄霉素,服用一段时间后,九月子的头上果然长出了簇新的黑发。那黑发是那样的黑和茂盛,几乎都不像是真的。很长时间以来,九月子舍不得剃头,他的头发留得很长,遮住了顶上又圆又亮的秃疤。九月子在村上招摇而过,炫耀着他的一头乌发,自然也一并宣传了苏群奇妙的医术。至于那条小儿麻痹症落下的残腿,苏群就无能为力了。去河边帮老陶家拎水时,九月子仍然是一瘸一拐的。

苏群并不满足于这些。《民间验方三百例》上说,楝树根的皮煮水后服用,可用来驱虫。三余楝树多得是,就是老陶家的园子里也种了十几棵。苏群于是挖了不少楝树根,剥皮后煮水,制成汤药,分送给村上的乡亲。他们服下后,果然拉出了白花花的蛔虫。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村上的人打下的蛔虫足足可以装上一水桶。苏群的成就感自然不言而喻。

眼看到了插秧季节,三余的妇女赤脚下田,手脚整天浸泡在水田里,久而久之便长满了小红疹,奇痒难忍。经过查阅医书,苏群得知,这叫水稻皮炎。《偏方选编》里有一则土方,用稻草煮水加上明矾便可治愈。稻草三余多得是,明矾也是老陶家的必备物品(用以澄清饮水的)。苏群按照医书上的记载,每天在六掌大锅里煮一锅稻草明矾水,然后用洗脸盆盛了,放在村口路边,让下地归来的妇女们洗手洗脚。

这一招果然灵验,插秧妇女手脚上的小红疹马上就消退了。即使当时不退,瘙痒也能得到缓解。队上的妇女姑娘们(插秧是她们的专职,男劳力从不插秧)说:“老陶家的药水神了!”她们专门给稻草明矾水起了个名字,叫止痒水。她们说:“老陶家的止痒水神了,管用呢啊!”

这一时期苏群还学习了扎针(针灸)。

她的医药箱里有一只塑料耳朵,和真人的耳朵一般大小,颜色也近似于肤色。这只耳朵也是从洪泽县医药公司里买的,专门用于扎针练习的。上面,以红线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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