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1/4页)

我目不转睛得盯着他,便见那幽邃妖异的眼中漾起一道微澜,勾唇浅笑道:“岳掌门,令狐兄弟,别来无恙。”

他柔和动听的声音落入我的耳中,立时如一道惊雷,竟让我握着长剑的手微微抖了起来。

黑木崖之事,始终是埋藏于我心底的隐患。而他不仅是知情者,更是我曾恨了多年的归咎者。而今他突然现身武林大会之上,却令我难以抑制得生出了几分不详的猜测。若他将那件事大白天下,下一刻我与令狐冲便会面临千夫所指,毁于一旦……我清楚得知晓,此刻大殿中云集的武林人士自然全然不知,但在他带着笑意与疯狂的眼神里头,我竟觉得一切都已然公之于众。我与令狐冲间惊世骇俗,违背伦常的情感,在这冷酷现实中所将面临的可怖下场,竟仿佛已然成真,令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骨肉都僵硬、惶恐起来。

我曾以为我既已下定决议,便会有勇气来直面一切后果,但我所做的一切准备,在这极其危险的刹那,竟数变得不堪一击。这一刻,当东方不败公然站在我的面前,我才忽地惊觉,这段感情究竟有多么得如履薄冰,我所保护的珍惜的美好,只因禁忌二字,便会成为世人不容的错误,口诛笔伐,甚至是彻底抹杀。在我心底曾经铭刻的恨意,与那段黑暗晦涩中所受的折磨与痛苦,如今在这一片惶惶不安中,忽地纷纷揭破,浮上心头。

我咬着牙,只堪堪挤出了几个字:“东方……教主……”

他为甚么会出现在这里?莫不是也想染指武林盟主的宝座?先是任我行重伤离开,再是左冷禅死于我师徒二人联手,此刻的盟主之位却正是无人争夺的空白时刻。而若东方不败想要一件东西,恐怕这天下还没有一个人能够阻止他……

这“东方教主”的称谓,在天底下也只有一个。我一语叫破了他的身份之后,大殿中的气氛立时一变再变。望着我三人的眼神中,立下浮现了种种的猜疑。东方不败对殿中的夹杂着恐惧与痛恨的种种目光,竟视若无睹,只向着场中央移步走来。

伴随着他在离我几尺外停下,一声叹息溢出了他的口中:“左冷禅死了么?可惜。”他缓缓抬手轻抚了下耳际鬓角的碎发。我紧绷神经,心底对他的恨意与战栗交织在一起,在胸中翻滚沸腾,只沉默着并不回答。他低眉浅笑,说不出的风华绝代。幽幽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有些说不出的可骇:“可惜了,他可是动了本座的东西呢!”

我心下微微生出一丝疑窦,左冷禅甚么时候夺取了魔教之物?自东方不败面上流露出的深切惋惜之色来看,恐怕所涉之物关连非小。然而此刻,我却不敢丝毫分神,更无刨根问底的打算。忽地东方不败止住了打量,抬起头道:“不知岳掌门与令徒间……可好?”

他这貌似平常的一问,于我却不啻于一道之锋利之剑,划破了那层脆弱的表面,直抵内心深处的惶惶不安。我心头的恨意被剧烈得搅动起来,倾泻而出,再也无法维持分毫的冷静。我抬起剑道:“休得胡言!”话音未落,便一剑朝他当空刺去。

他身子瞬间挪开了半尺,躲过了我这雷霆般迅速的含怒一击,口中却轻笑道:“岳掌门又何必动怒?本座对你二位可是挂心得很。”我心头的怒意更胜,又深恐他更进一步,说出甚么惊世之语,手中出剑却更快了几分,喝道:“看剑!”东方不败却叹息道:“令狐兄弟,你怎么说?”

闻言我心上微微一变,却没有去看令狐冲,胸中竟有些复杂滋味。他一向放荡不羁,潇洒无畏,对江湖规矩淡泊得很,亦是因此才会与东方不败兄弟相交。而那件黑木崖上的事,又偏偏是东方不败诱因在前,各中复杂,而如今我与东方不败动手,于他只怕是有些落入了两难之境。虽我心下明白东方不败此言,有九成的用意是在令我分神,却亦难免心头一乱,剑法去势便一缓。

只这片刻停顿,我却忽然觉得手中之剑凝涩起来。定睛一瞧,却见到剑上不知何时被缠绕在了数根细若毫发的线中。我立时运起内力向长剑上灌去,却只觉得受伤的筋脉一痛,险些握不住剑。一时我手中削铁如泥的利器,竟还挣脱不开自东方不败手中绣花针引出的丝线。

一直沉默不语的令狐冲忽地向前一步,手中长剑举起,却道:“东方……教主。令狐冲乃一介正教中人,教主这兄弟二字,还是免了吧。”我心头一怔,又竟隐隐有些复杂意味。

他举起的长剑剑尖稳稳得对着东方不败,显然是决裂之态,那声音的干涩只有我听的清楚分明。我对他自幼所劝诫正魔有别之言,他向来不放在心上,如今却竟然用了这大义凛然的借口。我微微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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