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当然,年轻时的面容,不论如何显示本性,不能说明一个人的一生。性格可能改变,有时会改变得很厉害。但宋庆龄性格中的力量却是始终不变的核心。

力量有各式各样,特别从后果来看是如此。她的妹妹宋美龄和姐姐宋霭龄,她们的坚决不下于她——前者后来嫁给了国民党的独裁者蒋介石,后者则成为蒋的财政部长、聚敛自肥的孔祥熙的妻子。但正如30年代在她们的同胞们中间所流传的那句话说的那样:宋氏三姊妹中,一个爱权、一个爱钱、一个爱国——这最后一个指的是宋庆龄,她爱国爱人民。她的声望来自她在狂风暴雨、惊涛骇浪中始终同中国人民站在一起的战斗经历。至于说到财富,她是一无所有的。

在拍摄毕业照那个时候,宋庆龄已经显示出她未来的品质和人格。从校刊中不难看到有关她的兴趣和才能的线索。校刊里一般都会写明每个毕业生的课外活动和所得奖励。关于宋庆龄是这样写的:“1912—1913年,校刊《威斯里安》文学编辑;舞蹈戏剧社社员;哈里斯文学社通讯干事”。更引人注目的是照片旁的题词:“从她的两眼和额头流溢出内心的光彩”。①一个人能从同学中引发出如此富有诗意的文辞一定是很不寻常的——不只是给人印象深刻,而且热诚、受人喜爱。她确实是这样,而且将始终是这样。

①关于采自威斯里安学院出版物和档案的材料,本书作者首先要感谢他的朋友、《中国建设》老同事张彦,张在1981年担任《人民日报》驻美记者期间曾赴梅肯市收集有关宋庆龄的史料。还要感谢纽约州立思派亚学院的A.汤姆·格伦斯菲尔德教授、西佐治亚学院的乔纳森·戈尔茨坦教授以及北京宋庆龄基金会研究室的傅伍仪和张爱荣女士,她们去访问了威斯里安学院和新泽西州萨米特市,带回了更多材料。

她在校刊《威斯里安》上发表的文章反映了许多她当时的看法。其中最突出的是爱国主义。

在1911年发表的《受外国教育的留学生对中国的影响》①一文中,她写道,中国人出国留学的目的应该是“把一切有价值的、好的东西学到手”,以便带回国去“解决中国当前存在的各种重大问题”。确实,她还幻想现存的君主政府——它直到这时才装出一副赞同现代化的样子——会实行某些积极的改变。而且她认为,国家的复兴和进步只要增加受过西方教育的“较好阶级”出身的青年的人数并让他们有所作为就可以达到。他们将成为行政和技术进步的传送者和教育者。他们将带头废除妇女缠足、男子留辫等陋习、消除最恶劣的贫民窟式的居住条件,作为前进的起步。

①见《威斯里安》(英文),1911年11月出版,第42—44页。这是她在校刊上发表的第一篇文章,显然是在1911年10月10日爆发的辛亥革命前写的。她署名宋庆龄(“庆”字的英文拼法稍有不同),可见她的父母虽给她取了“洛士文”这个英文名字,她的同学也这样称呼她,她自己在正式的场合(如载入学校纪录的正式发表的文章)却不用。

这是她写的第一篇政治评论,那时才18岁。她是在西方受的教育,对西方的一些体制和方式是称赞的。即使如此,宋庆龄坚定地立足于本国。她深信,中国的革新只能是中国人自己的事——他们用自己的才智和努力是能够完成的。她对中国的落后状态感到愤慨,但她没有丝毫民族自卑感;她非常赞成向别人学习,但她一点也不认为有必要请外国人来当指导或者监督。她也从没有——不管是当时或以后——表示过任何想要移居国外的念头。她回国后近70年的生涯中,除非是在政治上被迫或者是为了实行她的政治信念,她从未离开过中国,不得已或有必要出国也都尽快回来。1949年前,曾有几次出国的计划,由于蒋介石政权的阻挠而未实现。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她担任了高层公职,多次出国正式访问。但她从未为消遣或游览出过国。直到最后,到了暮年,她才说想再去少女时代生活过的一些地方看看,同仅存的几位当时的好朋友见见面,但这时她的年纪已经太大了,身体也不行了。

尽管民族自尊心在宋庆龄身上是如此根深蒂固,她始终没有一点排外思想。她在一生中都广泛阅读英文及其他外文出版物,并且同许多外国友人联系或通讯。

她的父亲宋耀如(英文名字是查理·琼斯·宋)很早就倾心于孙中山的共和思想。从这一点看来,她毫无根据地期望清朝政府会进行改良似乎有点奇怪。但可能当时她的父亲没有把他的思想以及同孙中山的关系告诉她,因为这是很危险的。另一种可能是,她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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