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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他比黎娇娇出门早,床上乱成一团的薄被是小祖宗起床后偷懒的证据。他想想自己今晚好像要一个人盖着这样一床粉嫩嫩的被子睡觉,顿时心头涌上无奈。 他放下东西进了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就看见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是黎娇娇的电话。他按下接听:“喂?” “睡了吗?”那头黎娇娇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坐在床边看着楼下道旁修剪得一丝不苟的灌木丛。 “准备睡了。”孟景同说:“你呢?” “我还有点睡不着,不过我爸已经睡了。”父女俩刚刚还就沈叔叔儿子的事情进行了一番推拉,黎娇娇在听着黎茂根说的时候就不停地溜号,脑子里总不自觉地想起孟景同,“对了,孟景同……” “嗯?” “你上次只跟我说了你妹妹的事儿,这次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爸妈呀?” 黎茂根说沈明堂是个好老师,但是不是个好父亲,所以他儿子独立得很早,远比同龄人要成熟……那孟景同的父亲呢? 那头孟景同沉吟片刻:“我爸是山区支教老师。” 在孟景同的记忆中,父亲一直是一个非常非常温柔宽厚的人。 那么一个小山村里,方圆几十里只有这么一所学校,除了父亲之外只有另外一个年过五十的老师,两个人说是老师,其实不光教书不分科目,还要负责给孩子们做饭。 在那个年代里,支教老师的艰苦条件其实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孟景同记得父亲并不是被调派,而是自己申请到了这么一个穷地方。 “后来在他支教的第一年,就认识了我母亲。” 在那样一个小地方,一点点风吹草动的小事都藏不住半天,更别提是从城里来了一个清隽斯文的支教老师。 很快附近的村子就有些女孩找各种借口来见他,心想着能成更好,不能成的话只见那样漂亮的人一面也是好的,硬生生挤得学校破烂的小铁门都快要塌了。 父亲知道在那样的环境下男丁能读书有点文化已实属不易,更别提女丁,他想教这些女孩子们一些文化知识,可无论他怎么苦口婆心地劝说,那些女孩都只是摇头,觉得自己是女孩,不用学这些麻烦的东西。 这是根深蒂固的观念,然而他的心里却感到无比遗憾。 后来,孟景同的母亲出现了,她穿着朴素却干净的衣服,头发和其他女孩们一样低低地束在脑后,提着一篮鸡蛋,羞赧地用双手捧到了老师面前:“老师,我今年都十七了,我还能不能和他们一样跟你学识字啊?” 他们就这样认识了。 “哇,还挺浪漫的诶。”黎娇娇忍不住感叹:“所以你的名字和景华的名字都是你爸起的对不对,难怪这么好听。” “嗯。”孟景同说:“我父亲在我还没上小学的时候就在家里教我读书写字,每年都会出去一趟给我带回很多书来,那些书他会先给我妈看,再给我看,最后给景华念一遍。” 那些书大部分都是父亲在二手书摊淘的,拿挂历纸包好当书封,再在外面写上书名和作者,现在还摆在孟景同的家里,用一个简陋的木书柜装得整整齐齐,完整地保留着父亲存在过的气息和痕迹。 ——还有对他,对妹妹,对母亲,对这个家的爱。 “书这东西很沉的……”黎娇娇去上课抱两本书都嫌重,再想象一下孟景同的父亲要带着书赶那么多路,心坎微微一酸。 “嗯。”孟景同还记得父亲在世的时候其实母亲有的时候还像个少女,经常迷迷糊糊的,她经常开玩笑地和父亲说,要是没有他,她一个人该怎么活下去。 却没想到父亲真的有一天会抛下她,抛下他们就这样撒手而去。 “没关系,孟景同。” 窗外一轮孤月高悬夜空,黎娇娇抬头看久了总觉得好像触手可及,她察觉到孟景同的沉默,伸出手想去摸,月光被短暂的遮挡后从指缝间倾落了下来。 她傻笑了一声,觉得自己可能是被爸爸捧傻了,竟然真的想要去抓天上的月亮。 “以后有我呢,我陪着你。” 那头孟景同不知不觉也绕到了窗前,抬头便将黎娇娇眼中的月也映入眸中。 他突然想起一句俗套的诗,低下头去的时候嘴角在自己都尚未察觉的时候再一次扬起。 “好。” 第二天,黎娇娇陪着黎茂根一块儿到了医院。病房里,女人正在给女儿剥昨天儿子买的橘子,而孟景华也非常努力地想要在母亲面前强打起精神来。 “妈,我跟你说,这个橘子可甜了,你别说我哥还挺会买水果的——” 少女说着话余光已经快一步捕捉到跟在黎茂根身边的黎娇娇,一双倦倦的黑眸一下又亮起了光:“娇娇!” “景华!”黎娇娇也一下扑到病床边,然后才朝女人甜甜一笑:“阿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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