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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四十六年开始,建德帝对辜无惜这位曾经遗忘的六子,似乎越来越重视,渐有历练之意,这一点不论是太子还是皇二子或皇四子,但凡有意于皇位者,皆看在眼里,忌在心中!

皇帝亲命的试题,只有在科举当日,才能由主考亲自拆封,辜无惜二人则站在旁边,辜无止压根儿瞧不起无惜,要不是碍着圣喻在上,他早把这个所谓的六弟撵边儿去了。

无惜非是不知道二哥的心思,只是地方上一遭走回来,他已经不若以往那般生嫩,他人的态度再难影响到自身,淡而从容的笑始终挂在嘴角,然在看到主考抽出的三道试题时,无惜的笑还是忍不住为之一僵,难以置信地盯着辜无止。

试题竟与他那日在酒楼上买到的一模一样,半分不差,而当日冷夜跟踪算命先生,也确实说了算命先生曾与一生人接触,莫非是二哥的人,他竟然如此大胆,这念头刚一起忽又被无惜否决了,倒不是他认为辜无止没这个胆子,而是辜无止不太可能接触到这试题,要说所有兄弟中有人可以接触到科举试题的话,那便只有太子一人,莫非是他?

且不论泄露试题的是不是太子,一旦将此事捅出来,二哥都脱不了关系,无惜迟疑许久,终是没将此事说出去,只默默由着主考将试题发下去。

一念之间,他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礼尚往来,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以往二哥待他的种种,也差不多是时候还了。

如此想着,唇边的笑更盛几分,只是那目光却是凉得很,便如他逐渐在这朝堂上磨练出来的心……

第三十一章 相残(4)

四月末,春光渐盛,花叶飞扬,暖洋的春光下,阿妩坐在院中轻摇团扇,难得的闲适,月份大了以后,行动不便,少有去外面的时候,内务府那边已经寻好了分娩后喂养孩子的乳娘,只待产后便可调拔过来,说起来宫中倒也有一桩喜事呢,长期盛宠的燕妃娘娘亦是一朝有喜,宫中最后一次响起孩子的哭声已是十年前的事了,时隔这么久,可想而知,建德帝得知这消息时是多么的欣喜,一时间倒是把原先风头甚盛的章敏之给冷落了几分。

坐得久了,阿妩不禁有些昏昏欲睡之意,正犯迷糊之际,忽觉面前有一道阴影挡住了照在身上的阳光,不禁提醒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竟是辜无惜,当下真是又惊又喜,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无惜说道:“定璇,陪我去湖心亭里垂钓可好?”

湖心亭在王府西面,以水面为主,湖心亭顾名思意,便是建在湖中央,有敞轩三间,在里面既可观赏湖景,也可垂钓,是一个极为雅致的所在。只是无惜对垂钓并无多大兴致,至少阿妩入府这么久,从未见无惜去钓过鱼,怎的今日突然有此雅兴。

正待要问,忽看见无惜唇边有些变涩的笑,问题顿时凝结在嘴里,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笑:“好,妾身陪殿下一起去。”柔软的手放入无惜伸到面前的掌心,她知道,他心里一定有事。

要到湖心亭去,并没有路,只能乘小舟前往。是以一干下人都被留在了岩边,唯有无惜与阿妩二人乘舟至湖心亭中,那里早有人备好了要用的物件,连渔杆上都串好了鱼饵。

在将串着鱼饵的渔线抛入湖中之后,无惜终是开了口。将这几日关于科举试题泄露之事告之了她,这令得阿妩好是震惊,她虽是女子,却也知此事关系重大,一旦捅出来,是要在朝堂上掀起大动荡地,她捺下最开始的震惊,带着几分茫然问:“殿下怎的想到与妾身说这些?”

无惜一笑。抚着阿妩肩膀道:“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只是想到了所以才说,也不知怎的,有什么烦心的事总想与你说,在地方上时亦是如此,可惜那时你不在我身边,令我好生挂念。”

看似平淡地一句话,却含着几许真情,令得阿妩甚是感动,能被所爱之人信任。亦是她的幸,她回望着无惜道:“那这事殿下准备怎么做?真的要把这事推到康郡王身上?”

她的话令无惜眼神为之一黯:“是,尽自已经下了决心,却还常常会有不安。

阿妩黯然无语,鬓边的珍珠簪子在脸上垂下一道阴影,沉缓的声音自阴影中流泄而出:“既是如此,殿下又何须不安。或者说殿下还念着骨肉手足之情?”

“手足之情?”无惜嗤笑一声。连那执渔杆的手都有些不稳:“二哥又何尝念过手足之情,我不安只是因为终于有这么一天。我也拿起屠刀指向自己的兄弟,天家骨肉相残,我纵是无意于那九五至尊的位置,也免不了相残的结局!”原本俊朗的神色因为后面这句话而黯淡无光。

阿妩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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