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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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琰面色沉肃,看了一眼裴子放,终缓缓打开那黄色卷轴,眼光及处,面色数次微变,终复于平静,在裴子放身前磕下头去。

火光跳跃,但夜风寒劲,吹得潭面上的雾气向二人涌来。裴子放将裴琰拉起,轻拍着他的手,叹道:“就是为了这样东西,你的父亲死于谋算,叔父我也被贬幽州二十余年。但正因为这样东西,他才不敢对我下毒手,你母亲,也得以顺利将你生下。”

裴琰身形如石雕一般,良久沉默,忽然抬头,眼神如剑芒一闪。裴子放仿佛见到利刃出鞘,剑吟雪野,耳边听到他清朗的声音:“琰儿一切听从叔父教诲。”

裴子放微微一笑,目光投向漆黑的夜空:“时机慢慢成熟,你也做得很好。但我总感觉,还不到最关键的时候。这样东西,我先交给你,在最关键的时候,你用来做最致命的一击吧。”

下午时分,冬阳晒入雪梅院的廊下。

江慈刚洗过头发,靠在廊下的竹栏边,懒懒地梳理着未干的长发,黛洗般的青丝垂于腰际。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着,看到淡雪手中的绣裙,笑道:“阿雪这幅‘凤穿牡丹’倒快过阿影姐的‘水草鲤鱼’。”

淡雪温婉一笑:“我这个‘凤穿牡丹’可是要赶在新年前完成的,到时落凤滩大集,也好穿上。”

江慈早由二人口中得知,月落族的新年与华朝的新年并不同日子,得在正月的十八。那时冬雪开始消融,春风首度吹至月落山脉,族人会于落凤滩举行大集,载歌载舞,共贺春回大地,并开始新一年的农作。

梅影犹豫片刻,低声道:“阿雪,今年的落凤滩大集,不一定会举行了。”

“我这几日去前围子领取果品,听人说,朝廷要对咱们动兵,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现在各都司围子的精兵都在往咱们山海谷调动,教主忙得几天几夜没睡过好觉,不断兵增流霞峰和飞鹤峡。若是真打起来了,还怎么举行落凤滩大集?”

江慈一惊:“真要打起来了吗?”

“是,看这些天前围子兵来兵往的情形,这场恶仗是免不了的。”梅影有些激动:“华朝官兵欺压了我们这么多年,现在圣教主是月神下凡,一定会带领我们战无不胜,击败他们的。”

江慈心中黯然,她从未亲眼见过战争,只是听师叔说过那血流成河、横尸千里的悲惨景象,想起这弱小的民族,终要面对强大的敌人,要用万千族人的性命去争取那一分自由和尊严,不由幽幽叹了口气。

淡雪只当她是思念华朝的亲人,因为今日是华朝的新年之日,忙道:“江姑娘,今日是你们的新年,梅影姐领了些鱼和肉过来,不如我们今晚弄一个你说过的‘合蒸肉’、‘庆余年’,你就当过年吧。”

江慈也把对战事的担忧抛在脑后,那毕竟不是她能置词并改变的大势,笑道:“好啊,我还从未在别的地方过新年,今日有阿影姐和阿雪妹子相陪,也算咱们有缘。”

院门开启,卫昭负手进来。淡雪和梅影充满敬慕的目光偷偷看了他一眼,极为不舍地离去。

江慈知他又来逼自己写那首诗,斜睨着他讽道:“圣教主倒是挺有耐心,也挺有闲功夫的。”

卫昭连日忙碌,却愈显精神,眸中光彩更盛,他轻笑一声:“我说过,我有的是时间和你耗,你一日不写,我就一日不放你出这院子。”

江慈抚了抚长发,觉已经干透,口中咬住竹簪子,将长发盘绕几圈,轻轻用竹簪簪定。边簪边道:“我在这里吃得好,睡得香,倒也不想出去。”

卫昭立于江慈身前,她盘发时甩出一股清香,扑入他的鼻中。他眉头一皱,微微低头,正见江慈脖中一抹细腻的白,如玉如瓷,晶莹圆润。

他眼睛微眯,胸口涌起莫名的烦燥与不安,欲待转头,猛然想起那夜在宝清泉,用锦被将这丫头包住带出来的情景,眼光徐徐而下。

江慈将长发簪定,抬起头来,见卫昭如石雕一般巍然不动,但眼神却直盯着自己,亮得有些吓人,唯恐他又欺负自己,跳了起来,后退数步。

卫昭惊觉,冷哼一声,拂袖出了院门。

院外,白雪耀目,他呆立于院门,心中一片迷茫,那抹净白如同岚山明月,嵌入他内心深处,再也无法抹去。

江慈觉卫昭今日有些怪异,正待细想,淡雪和梅影你推我搡地笑着进来。

江慈笑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淡雪推了推梅影,笑道:“阿影姐忽然想起,她去年埋下的‘红梅酒’今日可以启土,阿影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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