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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烦恼,还导演出了一场令人捧腹喷饭的滑稽剧,你说,它到底是美还是丑?”池新荷故意轻松逗趣、高深莫测地说。
“我知道了,当年伍子胥被楚王图牒追捕,急得一夜白了头,结果蒙蔽了守关官吏的视线,混出了昭关。你不穿红毛衣,穿上破棉袄,把自己融入‘野径云俱黑’的衣着灰暗的人群里,显不出‘江船火独明’的奇异景观。人们即使擦肩而过,也会不辨雌雄,免去了好奇的人争看西洋景的烦恼。你打破了这里自古以来女人不上堤防汛的清规戒律,而又不显山露水,简直与伍子胥过昭关异曲同工。令人佩服,令人佩服。刚才你说它导演了一出滑稽剧,其间的奥妙,我一点也不明白。是不是你故意卖关子戏弄我,指的就是我们刚才上演的那一幕?”我望着她那怪异的眼神,觉得她好像有意捉弄我,因而忐忑地猜测说。她听了我无根据的猜测,纵情地大笑起来:
“哈哈,竹海啊,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小肠子却不少。是不是你也自作多情,让人觉得你的份量重!你真的确信自己是超级笑星,能演出轰动世界的滑稽剧?依我看,你不论是形象或演技,你都是蠢猪笨驴的级别。就是再苦苦熬上十年八载,争做‘小丑’也不够格,难道还想觊觎超级笑星?今天我要说的不是你,而是超重量级的搞笑天王,侯宝林远远比不上,卓别林也望尘莫及。他不是远在天边,而是近在眼前;他就是此时此地、土生土长、瞬间形色万变、令人忍俊不禁的电灯泡子癞痢头!意想不到吧,你这个栗木雕的猪脑壳,当然会意想不到!格格,格格……”她用手指笃笃地戳着我的额头说。紧接着,一串尖锐的银铃般的笑声划破宁静的夜空,远处夜栖湖中的野鸭也被惊起,嘎嘎地飞上了天。我姓竹,平日,朋辈们昵称我“竹脑壳”,万万没有想到,她竟借谐音之法,奚落我作“猪脑壳”。不过,我察觉不到一点羞辱,只觉得格外亲昵,我也忍不住纵声笑起来,拍着她的肩膀说:
“池新荷呀池新荷,你也真的太损人!骂我猪脑壳不打紧,骂人家电灯泡子癞痢头,可是挖了人家的祖坟,他可是你的顶头上司,犯上作乱,这滔天大罪你担待得起?”
“竹脑壳啊,我说你真是‘猪脑壳’!你知道吗?男人是山,女人是水;世上只有水冲垮山,谁又见过山压住了水:男山、女水隔天壤,其间的蹊跷你懂不懂?刚才我说的只不过是‘小损’,那‘大损’还远远在后头,现在你且听我好好说。”
下面池新荷就不紧不慢地说起她“大损”赖昌的故事来一一
第六章(。dushuhun。) ; ;夜茶品梦 5苦苦哀求赖昌呼老伯 “南瓜”咕咚滚入粪坑里1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1:20 本章(。dushuhun。)字数:2501
池新荷刚刚从我歇息的房里走出来,走到堤上,何大爷见她只穿着空肚棉袄,担心她细皮嫩肉,经不住飕飕冷风向体内倒灌,就脱下蓑衣给她穿上,又替她紧紧系好腰带。何大爷说这样棉袄能沾皮贴肉,暖和;虽不好看,却很中用。接着何大爷上下前后瞧了个遍,点了点头,然后擎着火把回家走。他刚刚走下堤,一个熟悉的嘶哑的公鸭声就在那边叫起来,就是呼啸的北风、拍岸惊涛的剧烈声浪,也遮掩不了那歇斯底里的怪叫:
“池新荷一一,老同学一一。你来了,怎么,怎么也不向老同学招呼一声。这个死竹子,黑猪子,真的是,真的是牛魔王,不识观世音,他,他,竟敢要你公主巡堤,看我,看我怎么把他那个讨厌的‘竹’字倒写起!”这怪呼怪叫的是赖昌。他跑得上口气接不上下口气,跑到了堤上,还没站稳,就一把抓住池新荷的蓑衣大声叫,
“老伯伯,老伯伯,刚才有个姑娘,有个姑娘在巡这段堤,老人家,不知道你看见了她没有?”
大概因为池新荷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破棉袄,赖昌就不辨男女,误认为她是老人,呼她老伯伯。池新荷也不想被这个小流氓识破,就将错就错,装出弯腰驼背的样子,又用蘑菇斗笠遮着面。池新荷知道一旦被他识破沾上了,就别想脱身。为了挣脱他的纠缠,池新荷用力一甩手,右手打着了赖昌的帽子的鸭舌。像片落叶,帽子随着呼啸的北风,飘落到了内堤那边。这下将他一向严严实实隐匿的光头完全暴露了,他好像女人被人扯下遮羞布,慌了手脚。他一边慌忙奔下堤拾帽子,一边声嘶力竭地咒骂她:
“老东西,你,你有几个脑壳,竟敢太岁头上动土,冲撞我!你等着,你等着,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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