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部分 (第1/4页)

赵武闲闲补充:“抛弃了战车之后,我可以增加一个辎重营的配置,我的辎重营可以携带更多的“标准件”,以保证我在最短时间组装起投石车、床弩、攻城车、冲车、撞车,等等武器。在我的新器械面前,我保证:战车只是靶标,城池只是土垒,敌军营寨就是我军当晚烧饭的柴伙棍!”

赵武说这番话,是用居高临下的姿势说的,子荡仰望马背上的赵武,彻底崩溃。他不是贵族!是贵族有这样说话不留余地的吗?有这样折磨人的吗?有这样……”子荡神情恍惚,完全没有注意高山之上竖立的王旗。

周天王来了,他站在路边的山坡上,好奇地打量着这支准备给他带来天下弭兵的军队。他这一来,倒让赵武很尴尬,为了掩饰这种尴尬,他只能与子荡说个不停。当然,在子荡眼中,赵武这是不顾贵族风度的对他穷追猛打。

周天王是“王”,对他来说,唯有列国君主才是他的臣子,君主的臣子,那是“臣下臣”,没有资格与他直接交谈,当然包括赵武。记得赵武上次从楚国返回的时候,现任天王也在山坡上观察赵武的队列;上上次,前任天王招待了赵武,但反复叮咛不要把这场招待记录在历史上

按照春秋礼法来说,赵武这支队伍很怪异:他的统帅是霸主执政,天王冢宰的冢宰(管家的管家)。然而,联军当中,其余各国军队名义上的统帅是一国之君,按规矩,列国诸侯见到王旗,必须下车朝见,却唯独他们的统帅赵武没资格见天王。

赵武的脑海中翻江倒海,他打着“尊王攘夷”的旗号与楚国会盟,见到王旗却没有反应,列国诸侯记录这场“偶遇”的时候,该怎么说?好吧!看到子荡已经不堪折磨,赵武决定暂时放过这位楚人,他摆摆手,下令:“收起军旗,偃旗而过。”君王的旗帜从王旗面前通过,如果不想朝见“王旗”,那么就收起“君旗”,以此显示对王旗的尊重。

从后方催马赶来的刘定公恰好听到赵武的命令,见到诸军齐齐卷起了旗帜,刘定公命令自己的战车停步,他捻着胡须在战车上说:“礼也!”联军不鸣金鼓,卷起旗帜从王野悄悄通过,他们的铠甲汇集成一道滚滚的银色浪潮。山坡上,当今周王望着赵武的军队,赞叹说:“礼也(有礼貌啊)!”

滚滚的银潮穿越王野,抵达郑国边境,赵武挥军绕太室山而走,直扑新郑。到了距离新郑五十里的地方,子荡从浑浑噩噩中惊醒,好歹他也是久经战阵的楚国王孙,察觉赵武军队的态势不对,子荡连忙找到位于后军的赵武,责问:“执政,怎么士卒们都披甲荷戈,疾行快走,你们摆出的是攻击姿态啊?”

晋军确实是用攻击姿态行军。

郑国是河南平原中心,南北争霸战的当然战场。由于这里地势平坦,视野开阔,历来就是晋楚大会战的首选战场。由于地势开阔,联军各部队已经全面展开,整个队形极像八卦中的坎卦(二短,一长,二短)。此时,鲁军分裂为二,左矩位是叔孙豹的领主武装,右矩是鲁襄公的国家武装。鲁军背后是卫国、滕国、曹国、杞国组成的四国联军,这四国的军列比鲁人更加散漫,散步成一道输送的散兵线。

四国联军背后是魏氏与赵氏的军队,这俩家族的军队早有协同作战的经验。他们现在已经混编,而后分割成左右矩,整体组成一道漫长的一字横线,嚣张无比的向前推进。赵氏本来没有战车,加上魏氏军队后,兵种搭配顿时齐全了。当然,整个战线也变得愈发令人畏惧。

“啊!这没什么?”赵武毫无羞愧的说:“我偷袭别人惯了,见到这样一马平川的地形,情不自禁想防范一下,情不自禁啊!”

“这不是防御”子荡气得说不出话来。春秋时代资讯传递不畅,子荡离开楚君的时候,楚灵王正在新郑成婚。现如今,子荡还不清楚楚灵王是否离开新郑。而赵武,是一位有偷袭与追杀君主恶名声的将领。眼看临近新郑了,赵武突然命令全军披甲,急速行旅……

子荡现在后悔自己在新田城表现得过于无赖。赵武已经摧毁了子荡的自信,子荡现在已经不是刚出使晋国的那位睿智、激愤的楚国贵族了。他现在唯一考虑的是:赶紧把盟约签署了,把晋人糊弄过去,给楚国以喘息时间,以恢复国力。

“这是攻击阵型,元帅!请别把我当做蠢蛋随意糊弄。我五岁练武,十五岁上阵,我现在是楚国令尹。你摆出的阵型,先驱分为两翼,这分明是两翼包抄的态势;中军排成横线,这是突击姿态;殿后依然是左右矩,我猜,你是打算张开两翼,用中军与敌纠缠,然后殿后突出,击穿混战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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