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1/4页)

是一头皮毛带着血和土的野狼。

君无意难以置信的看着,心中一松,全身几乎脱力。

只听九州惊喜大喊:“苏汤圆!”猛然抬头,君无意用尽全力站起来——百尺开外,布衣的身影现于山穷路绝之处。

苏长衫施展轻功,片刻之间已赶至他身边,喝道:“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话音刚落,肩上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气带过,苏长衫毫无防备,向前一步踉跄,整个被如铁的手臂箍住。

日光沸腾,他的四周全被血与汗的气息充斥。

“活着就好。”君无意的肩紧紧抵在他的肩上,手掌带着血的湿热按在他的背心,四个字在胸口登高一呼,千军万马擂鼓相应。

活着就好。

苏长衫看向身旁的泥土与狼尸,什么都明白了。

“松手!不要用力!”苏长衫几乎是怒喝的按住君无意,掰他的肩膀,只见他胸前的衣襟全被鲜血湿透,双手破裂沾满泥土。青山沉默,但这世间远有许多东西比语言更有力。

苏长衫眼中一热,喝道:“都过去了,放松下来……”

君无意原本体力和精神都已透支,只因救人的信念不肯放弃,在强自支撑,此刻依言放松下来,铺天盖地的黑暗席卷而至,他全身一软,力竭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有人给他喂水,干裂的唇本能的向往清冽的凉意,溪水让他火灼的喉咙中好受了些,但全身还是热——太阳还不落山……君无意昏昏沉沉的意识里总觉得夏天的太阳好长,四周也很吵。

“你们都不会裹伤的吗?伤口感染高烧……”

“关殿下什么事?日头底下不流那么多汗会感染伤口吗……是谁在睡大觉害人!……”

“闭嘴……”

“你才闭嘴!……臭汤圆……”

君无意很想让他们不要吵了,但天地仍在旋转,他的意识在黑暗里挣脱不开,脸上传来一阵清凉,好像有人在擦他的脸,让高热的头疼有些微的缓解,他在这一点清凉的安抚中,渐渐又晕睡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苏长衫用浸过溪水的湿布慢慢擦拭君无意的脸,把血污擦净,将他紧蹙的眉心轻轻抚开,直到确认他睡沉了,才站起来。

九州双臂环胸,眺目远方,阿史那永羿还没有回来。

都是这个臭汤圆,让殿下去猎兔子——九州冷冷瞪了苏长衫一眼,正好苏长衫站起身来,与她眼神相对,仿佛轻轻松松看穿了她的心思:“不是我让阿史那永羿去猎兔子,是他自己愿意去的。”

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让九州真想一拳打死他。

身份尊贵的殿下,雄霸草原的可汗之子,在他问出“谁去猎兔”时,提起乌金枪就出发了。

阿史那永羿已经是天生的王者,这个布衣少年,虽然清闲随意,却仿佛能洞察人心而驾驭一切。

这世间,仿佛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没有他用不了的人。

“殿下是为着与君将军的患难之义,才会去猎兔——”九州冷傲道:“与你半点关系也没有。”

见苏长衫不理她,九州怒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样子很欠扁吗?”

苏长衫原本专心捣腾他不知从哪里采来的药草,终于无奈的扔给她一句:“你怎么和女人一样吵?”

“你怎么和女人一样矮?”九州毫不客气的回敬。

一排小鸟黑压压的飞过。

其实,苏长衫虽然不算特别高大,但也绝算不上矮——

“汉人引以为傲的汤圆,原来都是矮汤圆,不过如此,”九州斜他一眼,指着君无意:“像君将军这样八尺的身高,在突厥也再寻常不过。”

(作者注:古代一尺约相当于0。23米,八尺约为现代身高1米84)

苏长衫头也不抬的说:“你要仰视我是你的事,不用啰嗦。”

九州的傲气顿时被呛住。

世上竟有这样的人,每一个字都不浪费,言辞如刃直抵咽喉。

两人站在一起时,九州几乎和苏长衫一样高,但畏惧他的身手,她心上的落差却远不止这一点——就是这点不服,在他面前也简直似透明一般。

她在仰视他?

九州握紧双拳,她不愿承认,却不能不承认!

只见苏长衫掸掸衣袖上的草叶,俯下身将药敷在君无意的双手上——石土磨伤,十指连心,纵然对方全无知觉,苏长衫还是将动作放缓。

肋处的草药已经将血止住,他不放心的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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