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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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医生的眼角有些湿润,他抬头看了看窗外,心里不忍。那般艰难的岁月这孩子都挨过来了,当初就算是被绑在床上几天几夜,他还是能保持着一份生存的信念。正因为这样,又凭着还年轻,总算是扛过了这一劫。可是现在呢,鬓白如霜的医生忍不住叹气,非凡这个孩子,看着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可是心事比谁都多。而今他对治疗变得很消极,虽然不抵制,但是也从不主动配合,就好像是骆驼,别人抽一鞭,他才肯走一步。

“非凡,这个星期的剂量注射完后,接着就是药物控制了,你自己要知道坚持。”医生用酒精棉消毒之后小心的将针头戳进他的皮肤,在那一瞬间,钱非凡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受控制的欢愉表情。

瘾君子毙命的原因有很多,很多毙命的并不是因为毒品的直接作用;而是掺合其中的其它物质。以四号海洛因为例,一线毒贩零售价300元/克,但正宗没掺杂的价格在500元/克左右。这中间掺杂了许多其他杂质,玻璃粉,烧碱,鼠药等,只要能在人身上起反应的东西;他们都会往里面掺,反正瘾君子本来就来日无多,早死早超生。

钱非凡回国后沾上的毒品来路不明,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又来的瘾头,除此之外,毒品的纯度都不高,这让他原本就折腾过一次的身体越发的脆弱起来,原先直接断了毒品提供的物理疗法已经不能再用,现下只能用高纯度小剂量的毒品控制住他的瘾头,再配合上中医的艾灸、火疗慢慢的去根。

陈医生收拾好了药箱,坐在沙发上直叹气。眼前的钱非凡,虽然有着具年轻的皮囊,但是皮囊之下包裹的是一个垂暮的灵魂,他已经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偶尔一丝情绪波动,也是因为朝朝那孩子的胡搅蛮缠。又坐了一会,门外响起了汽车熄火的声音,过了不多久,老嬷嬷恭敬的迎到了玄关,问候了一声:“您回来了啊。”

钱父冷着脸,径直走进了大厅,沙发着坐着的钱非凡一脸沉寂的模样,对于来人凛冽的目光丝毫不在意。

“昨天那女人来了?”钱父沉着脸问道,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厉。

钱非凡仍旧沉思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旁人的问话无动于衷。钱父见状,心里的火焰直冒三丈,他步子缓了缓,一只手哆哆嗦嗦的抓着靠座的椅把儿,一只手指着钱非凡怒道:“你这个畜生,那女人有什么好!要的你这样不顾伦常,没皮没脸的粘上去!”

钱非凡低着头,双手闲闲的插在裤子的口袋里,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睑,看不清他的表情是悲还是喜。

“你倒是给我吭气!是不是要将我活活气死了心里才算安生。”钱父抓了桌台上的一方水晶茶缸,狠狠的往他身上砸去。钱非凡不闪也不躲,脊背挺得笔直,“砰”的一声,茶缸飞到了墙上,摔的粉碎,溅起来的水晶玻璃渣划过他的脸颊,霎时,一道殷红的血迹顺着脖颈流下。

仲夏的夜,静的可怕,空旷的豪宅里,这一对父子像是凝了深仇大恨一般,纵使有血浓于水,也化不开彼此之间的嫌隙。

钱非凡的身形略微摇晃了一下,慢慢的伸出了手,揩过脸上斑驳的血迹。唇角勾起一抹笑,眼神却像死了一般的波澜不惊:“哪里好?呵,我也说不出个大概。”他的声音轻的如同暗夜里抚过发梢的微风,带了一丝凄迷,一丝悲凉。

“或许,除了不爱我之外,其余都是顶好的。”

临渊

枫山的夜,静的能够听见月的呢喃,蜿蜒的盘山公路上,处处都是虫鸣,时时都有流萤。钱非凡静静的立在后院的水阁上,冰凉的月光倾泻而下,他和他的影子,凄凄惨惨戚戚。

仲夏的微风拂过,孤寂的男人仰着头,嘴角笑意渐浓。

过往的日子里,他总像是有说不完的话,总有笑不完的事情。一群人中永远是他噱头最多,想法最古怪,所以每每有什么乐子,别人也总爱叫上他一同插科打诨。身边的人都觉得他生活舒畅,于是他也总是相信自己就是真的开心。可是本应该这般开心的自己,为什么会在来来往往的汹涌人潮中看到那个似曾相识的背影就止不住的心疼,为什么在芳华遍地的夏夜里会不可遏止的怀念多年之前那个草木荒芜的冰冷冬夜,为什么看见她同别人在一起时脸上影影绰绰的笑容就立刻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她有什么好?!明明是一张毫无特色的脸,走在路上让人很少有回头看的欲望,即使想夸她都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这样的寻常这样的不出色,可偏偏又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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