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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宏觉得这位大哥说得十分有理,也感谢他关心自己的安危,赶紧站起身来施礼,还说了一句“小弟受教了”。

毕力雄送李宏回客栈。李宏在路上把三根金条交给了他,说:“你若在建安买房子置地,明儿个可以让我的伙计陪你去。”

第二天,毕力雄向哈丰阿借了一匹马,由唐百顺陪着来到建安县城。唐百顺在裤裆街和箭杆儿街交叉的十字路口找个客栈,请毕力雄歇下,自个儿骑马去顺山屯。

三 懒人吃懒饭

三 蓝人吃懒饭

闵小耍被孙大嘞嘞连蒙带唬,逃离县城,还没敢回来。小菊妈家里米面不多,手里铜子更少,早己吃光花净。她去县城讨房租,可那两户租房子的人都说“小耍已经把房子典给孙捕头了,我们已经向孙捕头交过这个月的房租了”。小菊妈争辨说:“房子是我的,姓闵的凭嘛往外典?”那租房的都知道她底细,便嘲笑说:“妳不明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吗?张二晃悠杷妳典给了‘老假婆’,妳就成了‘老假婆’的老婆;‘老假婆’钻进了狗肚子棺材,妳就有资格承受了他这两所房子。妳嫁给了闵小耍,这房子当然也就跟妳一起姓了‘闵’。别说典房子,就是他把妳卖进那种谁有钱谁去乐和的地方,妳也得去那圪塔儿,不管你心里苦不苦,也得在老脸上挤出点儿笑容、支起两条干巴腿伺候人!”

这个可怜的女人,想起自己在王府当奴隶、被卖给张二晃悠、让“黑虎脸”拉帮套、给谷璧当典妻,自己都似一头驴,被塞进磨房的套儿,步步围着碾盘转……她没话可说了。她嫁给闵小耍,是为了穿衣吃饭;姓闵的不供饭了;她也不能把下巴颏儿挂起来。她不得不又回到张二晃悠留给她的老房子,做没倚没靠的活*,把门半开半掩; 往下混日子了。

这天,她正倚着前檐墙晒眵目糊儿,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下了马,穿得利利索索的,便以为来了个送钱的,迭忙把他让进屋、拽上门,陪着笑脸问:“着急不?”

唐百顺过去打野食儿,是不太挑果子青红老嫩的。现在虽然已经好几个月没沾过女人边儿了,可有了尹淑芝这个未婚妻,哪里还会对这个老脸像核头壳儿似的女人动心?他急忙解释说:“我是受小菊妹妹的托,来瞧看一下。”

这女人有些意外,可也不打听女儿日子过得咋样儿,叮问说:“给我捎来多少钱?”

唐百顺掏出三块银元放到炕沿上。小菊妈一把抓过去,还说了句“小抠儿的玩意儿,对亲妈就像打发叫花子”。

唐百顺立刻郑重地说:“妳说错了!他们两口子一直记挂妳,常求人打听妳的光景,认为光那两所房子的月租,也够妳吃穿了。最近听说小耍又犯了老毛病,手里没了赌本,想要变卖那两所房子了,才让我来看看——这点儿钱是我先垫上的。”

小菊妈也不谢,爹长娘短地骂起了闵小耍:“这个狗娘养的王八犊子,被孙大嘞嘞一提溜走,也不知他灌了啥迷魂汤,就把老娘当破褥子蹬开了,还把那两所房子典给了孙大嘞嘞……”

唐百顺吃了一惊,略微盘算一下,故意不相信地说:“不能吧?照妳的说法,小耍是突然被孙捕头硬提溜走的;他跟妳要房契了吗?没房契可咋写典房子的文书呢?”

已经坐在炕沿上的小菊妈,“啪”地把大腿一拍,粪粪草草地喊道:“你看我这个虎×!真像个儿蹲着撒尿的老和尚——忘了自己还有个宝贝疙瘩儿!我要掐着它,去跟那帮王八蛋掰扯,都不用费口舌,一泡尿就浇他个仰巴叉。”

唐百顺点点头儿,替她出了个主意。那个女人乐得忘了自己一脸大褶子,粘粘糊糊地要“好好谢谢你这个机灵鬼”,吓得唐百顺避猫鼠似地溜出了屋。

回到客栈,唐百顺向毕力雄讲了有关那两所房子的事,问他想不想买。毕力雄说得亲眼看看。唐百顺就领他上街,从外面打量了一阵。毕力雄挺满意:两所房子斜对门儿,瓦房换盖儿可以开买卖,后院宽得可以再盖一趟房;原来的吉利肉铺,也可以翻盖成门市房。

第二天,唐百顺请了个代写书信的先生,拉着两个租房的主儿,和毕力雄一起来到小菊妈的家。唐百顺大模大样地宣布:自己是受了张小菊和她女婿地委托,来帮小菊妈卖房子的。那两个租房子的,都知道小菊嫁给了许彪,而许彪是“追风沙”手下头领;又见小菊妈亮出了房契,便不敢再放那些花里胡哨的罗圈儿屁。唐百顺便请两个租房的给估价;请代笔先生写了文书——根据唐百顺的意见,房款现交一半儿,其余的连本带利在从第二年起,在两年中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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