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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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就是了。小满,还要防患于未然。

不要因为果实即将成熟,就掉以轻心了啊。不要以为此时风调雨顺,就可以不在田里蓄水,应变不时之需了啊。蓄水如蓄粮,这就是小满的另一层意思。

之所以会想起小满,是因为我们喝茶,跟许多节气有关。茶分春茶、秋茶,采摘季节有清明前后、谷雨前后、中秋前后。懂茶的人只一嗅,只一注目,就能看出这茶是什么节令来的。那么小满,正当清明、谷雨过后,最好的春茶已上市,爱茶的人可以来把盏言欢了。

适逢这样的节令,眼见得杯小如胡桃,壶小如香橼,三口气,七泡香。若能喝尽茶滋味,也该是没有辜负这茶里的风云天地了啊。

行至水穷处(1)

泡乌龙茶多用紫砂壶。

两茶匙的茶叶放进玲珑的壶中,因为滚烫的汤水相激而舒展开来。茶叶本来是干瘪的,卷曲的,却因为被水唤醒,恣扬伸展。而这壶的空间却逼仄,紫砂营造的墙幽暗无光,壶盖犹如死牢的门,已然紧闭,唯留盖子的一个出气孔,留出一线光亮。这时,第二道沸汤自壶外淋浇,那壶的内外两层壁胆吃了痛,受了烫,都扩张起来,然而空间有限,挤压的仍然是茶。

紫砂壶孤立在茶盘上,漏到茶盘下面的开水蒸腾起来,化作柔润的水雾,轻轻飘飘地围在紫砂壶的周遭。

茶叶在这个时候,内外、上下都受力,它们各自挣扎着,互相挣脱,终于吐出最为沁人的芳香。

七道开水激下去,乌龙茶吐尽了自己的精华。从那壶中取出任何一片茶叶,你都会发现,那在茶包里原本萎缩的、卑小的、不起眼的一分子,经过激荡,竟然是如此宽厚修长,叶子完全呈现了当初它生长在深山,与云朵相望、与清风起舞、与阳光捉迷藏、与雨露亲吻的万千风貌。来路在刹那全部被照见,生动摇曳历历在目;而过往更因为疼痛,因为挤压,因为成就芳香,熠熠生辉。

这狭小黑暗的紫砂壶,仿佛我们历练过和将要奔赴的困境。那和我们同处幽闭空间的茶叶,也像是我们狭路相逢、躲避不及的对手和冤家。就是在这无处可去的窄胡同里,我们被培养,被淬炼,被煨养出人生最有劲道的茶味。

你一定走过那条窄胡同吧,你一定品尝过被逼迫的滋味。

它们是困境,是暗无天日的煎熬,是无论走向哪里,最终都要碰到墙壁的绝望。

他们是仇人。他们夺去你的尊严,动摇你的信心,觊觎你的饭碗,嫉妒你来之不易的一点光芒,甚至是你被逼到了悬崖边、向你伸脚而非援手的人。

困境是牢房,我们因为性格使然,由于命运驱使,总有那么一段时光,来服刑。

而仇人,他们因为因缘而出现,他们的唯一使命就是让你难堪,让你痛不欲生,置你于死地。

我想起两个人,他们都是教过我的老师。无一例外,他们都不喜欢我。

第一位老师,因为我的笨,笨到骑自行车能骑到墙上去,学自行车能三年都学不会,而厌弃我。他给我留下的印象,一是到家里告状,我在学校的种种不端桩桩劣迹,他记录在案,逐条知会我的父母,离间父母对我因为久别而刚刚涌出的柔情。二是我曾经报名参加学校的乐队,他百般阻挠,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

我为什么是朽木,我并不清楚,但我是朽木,却被老师定义下来,成为人所共知的事实。

我却也说不出难过,受辱和悲伤。在少年时代,老师的轻蔑,就是我的牢房。

我太幼小,不掌握反抗的语汇和权利。

在这个牢房里,虽然冰冷黑暗,但好在牢房里有一线光亮,我眼睛并不盲,我能看见,只是不敢说出来。那或许是我唯一实践反抗的途径。

一个最为偶然的机会,我跻身于那个乐队,成为替补。 我看见琴弦,双手颤抖。

我不能平静,不是因为无法驾驭,而是知道,我获得了越狱的机会,我会大步流星地奔跑,会跑得非常漂亮——我拼命地练习,把右手的每一根手指都弹烂。那时候没有创可贴,也不能上药,冬天,手指上皮开肉绽,鲜血滴在弦上。被折磨的肉体,见证着我的发奋。每当我激情澎湃地弹奏时,我眼前都会浮现出老师眼角嘴角边泄露的鄙薄。他给予我的冰冷的小牢房,令我热血沸腾。

我不当朽木,老师。无论如何,我要做有用的人。不管我是不是能让您接受,让您欣慰,让您收回对我的定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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