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陌生人边说边和我一起回到了客厅里,又让我躲在他的身后,这样一来,敞开的大门刚好遮住我们两人。大家可以想象到,我当时是又不安又紧张,尤其是看到这个陌生人自己也很害怕,我的恐惧感便更增添了一分,陌生人撩开衣角露出弯刀柄,然后将弯刀从刀鞘里往外拔了拔。我们在那里等待的时候,他不停地咽着口水,就像喉咙口卡了什么东西似的。

终于,船长迈着大步走了进来,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店门,也没有向左右两边看上一眼,就径直穿过客厅走到了为他准备好的餐桌旁。

“比尔。”陌生人叫了一声,那声音在我听来像是在给他自己壮胆。

船长猛地转过身来对着我们,脸上的褐色转成了青色,连鼻子也变乌了。他脸上的表情像是看到了幽灵、恶魔或其他更可怕的东西——如果这世界上有的话。我可以发誓,看到他突然之间变得那么苍老虚弱,我当时真觉得他挺可怜的。

“得了,比尔,你又不是不认识我。大家都是老伙计。”陌生人说。

船长倒吸了一口凉气,说:

“黑狗!”

“不是我还会是谁呢?”陌生人稍稍松了口气说道,“正是从前的黑狗来‘本鲍将军’旅店看望老伙计比尔了。啊,比尔,比尔,自从我丢了这两个手指头后,你我都经历了许多事情。”他说着就举起了那只缺了两个指头的

“我说,”船长说,“你已经找到我了。我就在这里,说吧,什么事?”

“你还是老样子,比尔,”黑狗回答道,“一点也没有变,比尔。我要先请这个可爱的孩子给我端杯朗姆酒来——我可真喜欢那玩意儿——然后,要是你愿意,我们就坐下来,像老船友那样实实在在地聊聊。”

等我端着朗姆酒回来时,他们已经坐到了船长早餐桌的两边——黑狗坐在靠门这边,而且侧身坐着。我想他这样坐为的是可以用一只眼睛看着他的老船友,另一只眼睛注意着自己的退路。

他要我走开,并让我把门开着。“别想从钥匙孔里偷看,孩子,”他说。于是,我回到了酒吧间,由他们呆在一起。

我当然竖起耳朵想听他们说什么,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除了急促的嘀咕声外,我什么也听不到。后来,他们说话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我便听到了一些片言只字,基本上都是船长骂人的话。

“不,不,不,不,到此为止吧!”他有一次叫嚷道。接着他又说,“要荡秋千①大家一起荡。这就是我的话。”

① 荡秋千:指上绞刑架。

突然,客厅里爆发出一阵可怕的咒骂声,同时还夹杂着其他响声——椅子和桌子被掀翻的碰撞声,钢刀的乒乓声,接着便是什么人发出的痛苦的嚎叫声。一眨眼的工夫,我便看到黑狗肩上血流如注,没命地往外跑,船长在后面穷追不舍,两个人的手中都握着出鞘的弯刀。追到门口时,船长瞄准逃亡者使劲砍去,要不是我们那巨大的“本鲍将军”招牌挡住了他,这一刀准会把黑狗劈成两半。直到今天,你仍然可以看到招牌下端的框子上还留有一个刀口。

这一刀也结束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恶战。一旦到了大路上,尽管身上带着伤,黑狗仍然显示出了非凡的脚下工夫,不到半分钟就消失在了小山包后。至于船长,他就像中了邪一样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招牌。他揉了揉眼睛,转身进了屋。

“吉姆,”他说,“拿朗姆酒来。”他说话时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一只手撑着墙才稳住身子。

“你受伤了吗?”我大声问。

“朗姆酒。”他又说道,“我必须离开这里。朗姆酒!朗姆酒!”

我赶紧跑去拿酒,但刚才发生的这一切弄得我心慌手乱,结果我打破了一只杯子,把酒桶的龙头也堵上了。正当我渐渐回过神来时,我听到客厅传来了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我跑进客厅,看到船长正仰面朝天地躺在地板上。这时,我母亲也被刚才那番叫嚷声和扛斗声惊动了,跑下楼来帮我,和我一起把船长的头扶了起来。只见船长呼吸急促,双眼紧闭,脸色可怕。

“天哪!我的天哪!”我母亲叫道,“这简直是败坏我们店的名声!你那可怜的父亲还病着呢!”

我们当时既不知道该怎么救船长,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只以为他是在和陌生人搏斗时受了致命伤。当然,我端来了朗姆酒,想灌进他的喉咙,但他的牙关咬得像钢铁那样紧。看到店门一开,利维塞大夫进来给我父亲治病时,我们都高兴地松了口气。

“哦,大夫,”我们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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