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页)

之时,他的身子猛然颤了一下,他的手心亦是入骨的冰冷。

江少衡的脸色,苍白如玉,眉间隐隐藏着几分倦意,额头上沁出细细碎碎的汗珠,修长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他却仿佛大病过一场一般。

朱瞻基见到,摇头,喟叹,不语。

方寥已逃到东华门前,纪恻寒舞着手中的绣春刀,与他厮战在一起。一时之间,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简怀箴轻轻瞥了一眼,随即别过头去,深深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淡淡的痕迹覆在有些惨白的面颊之上。她看起来颇为惊魂未定,心中却明澈如镜。

方寥的武功,远胜过纪恻寒,只要他能把握时机,逃出皇宫去,并不是一件难事。

她要方寥把自己抛入金水河中,也并非全是为救方寥,更是存了一份私心。

江少衡既然处心积虑接近自己,多半是奉那如妃之命。那么,自己遇险,他可能会施以援手。如此一来,就能查出早时在浮碧亭中对自己下毒手的人,是不是他。

简怀箴心细如发,她怀疑江少衡,自然是有她的道理。那人夺她性命之时,竟起了恻隐之心,沉吟不决之中,才被方寥抢了先机,还一剑砍伤他的肩头。那人的武功,原不在方寥之下的。若不是分心,又怎么会大意受伤?

那人的样貌,虽看不清楚,身材却修长玉立,与江少衡颇有七八分相似。简怀箴怀疑江少衡奉如妃之命,明里与自己兄妹二人修好,暗中却想置自己于死地。是以,她才不惜以身相试。

果然,江少衡救她之后,整个人立刻变得憔悴不堪。以他的功夫,原不该如此。

朱瞻基大步走上前来,脸上隐约浮动着悲悯的神色,说道:“少傅,你还好么?”

江少衡倚靠在白玉雕栏之上,身影映照在碧光浮动的金水河中,一时有些疏疏落落,沉沉浮浮,凉风袭来,瞬间便碎成了无数的涟漪,轻轻地荡漾开去。

他的眼底,藏了些许的苍凉,他点头回答道:“还好。”

说话间,一滴殷红的鲜血滴落在简怀箴的手臂之上,残留着淡淡的温热,简怀箴的心中,却是微微一凉。

“少傅,你流血了?”朱瞻基面上的不忍之色,愈加浓重:“你手上上次被落雪姑姑所伤,还不曾痊愈,太医嘱咐过要好好养伤,你却拼命救人,若是废了这条手臂,可怎生是好?”朱瞻基越说越发有些激动起来,可见二人感情极好。

江少衡却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清清淡淡,疏疏离离,与纪恻寒的狂放不羁大为不同。

简怀箴听到二人交谈,不经意间抬起头来,却看到方寥与纪恻寒的比试,已然分出高下。方寥往她这边看了一眼,便用长剑挡住纪恻寒的绣春刀,逼得他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奔出东华门去,渐渐消失不见。

简怀箴这才想起,自己还在江少衡怀中,忙轻轻挣了一下。江少衡如梦初醒,稍稍有些窘迫,忙放开简怀箴,温言说道:“得罪了。”

简怀箴转过身子,恰好看到江少衡的手掌。上回他手掌的伤势,果然是极重的。

他手掌上原是包扎绷带的,方才在救她的时候,却不知道遗落在何处。他掌心的伤口,原本是结了痂的,却在方才救她之时不慎脱落大半,露出鲜红的血肉,十分可怖。受创严重的地方,还隐约能看到森森白骨。

层层重重的歉意,顿时如氤氲的水气一般,在简怀箴心中蔓延开来。他的手已然伤成这个样子,又如何能对自己施以毒手,妄图掐死自己呢?何况,他对自己的情意,连简文英都看得分明,为什么自己却踌躇在迷茫的雾气之中,始终看不清楚?

原是自己太多疑,才连累他再次受伤。

如妃与自己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这与江少衡又有何干?

“江公子,”她轻轻咬着下唇,触及江少衡的目光:“多谢你屡次救我大恩,我一定会铭记在心,永不相忘。”她说,眼神里有很深的悲悯之色。

江少衡含笑,面容白如宣纸,却一如既往地清新俊逸:“简大小姐言重了。救人性命,本是我辈习武之人的分内之事,何况我与令兄素来交好。”

听他这么说,简怀箴一时倒有些无言以对。朱瞻基摇摇头,很有些无奈道:“简大小姐今日受了惊吓,少傅手上的伤势又如此严重,两位先莫急着在这情话绵绵,先回去歇息如何?”

一抹胭脂绯红飞上简怀箴的脸颊,她低敛了眉目,愈发显得明媚动人。江少衡也大为尴尬,只得低低说道:“太孙殿下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