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页)

看着“丹佛”远去的背影,我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该抱怨。不过正如他说的,我倒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学着单独面对这一切。而且事已至此,我似乎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想到这里,我只能重新提起精神,再次回到那个满是陌生人的房间里。

这次“蔺阿姨”没有再和我过多地客套,她只是用眼神指了指我刚才坐过的那把椅子,淡淡说了声“坐”——看情势她已经完全从刚才的“蔺阿姨”变成了“蔺主任”……

在此后一个多小时的等候中,屋子里陆陆续续又进来了六、七个人,其中大部分都是些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女,只有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高个子男孩。这些人看来早就彼此熟识,见面之后便聚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说笑个没完。由于鲜有和这些人单独相处的经验,我并不知道如何才能和他们打成一片,于是便只好一个人闷声地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傻呵呵地捡拾着那些偶尔从人群中溅落出来的快乐。

下午三点钟左右,房间里终于进来一位大人物。在蔺主任的介绍下,在场的每一位工作人员都起身轮流跟这位“费导演”握了手。轮到我出场时,我一度紧张得近乎晕厥——要知道,这还是我生平第一次有机会和一位真正的导演握手。为了表现诚意,我几乎展现出了历史上最为谦恭景仰的笑脸,颤颤巍巍地迎了过去,然而我满怀深情的双手却仅仅握到了导演的三根手指,一张笑脸也只能送给了他高耸的胸脯。

这位“费导”是位山东人,四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有着六十七、八岁的派头。和大多数具有“领袖气质”的伟大人物一样,他很喜欢讲话,而且他的语言也同样带有强烈的个人风格——比如:他总是喜欢把“赘肉”念成“熬肉”、把“怒不可遏”说成“怒不可竭”,并且还时常会有诸如“时光过得飞逝”、“谨小并且慎微”这种创造性的语法……

做为一个有着重大历史责任感的成功人士,费导的讲话始终围绕着“人类文明的现状和危机”这样的严肃课题。并且,在讲话时他还总是喜欢高高地扬起下巴,把眼睛看着远处的虚空。可能是为了表现内心的沉重,他的脸上大多数时候都保持着一种悲天悯人的哀丧神情。在场的几位爱表现的男士曾经试图把谈话的内容改造得略微轻浮浅薄些,可是几次都被我们的导演轻而易举地兜转回来。只是当那位穿着吊带背心的女孩坐到他的身边之后,这位费导才终于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表情鲜活地盯着人家雪白的小|乳沟问候了许多与“人类文明”无关的闲散话题。

应该说,我们这位费导的形象和我心目中真正的导演还是多少有些距离,不过我却并不想这么早就失望。尽管此前我也听到过一些关于导演的不良传闻,可是相比起来我倒更愿意相信,是自己的年少浅薄导致我不能在短时间内发现一个人身上隐藏的优点。因此,我还是希望时间可以帮我验证一切……

挺进高原1

挺进高原

大约下午四点二十分,剧组终于离开宾馆,拉起人马驱车直奔南苑机场。由于蔺主任的轻松调度,我们的登机手续办理得十分舒畅,不到七点钟,我们便登上了开往成都的飞机。

生平第一次坐飞机,我的心里不免有些兴奋。记得导演王家卫在他的电影里曾经说过:“每一架飞机上都会有一个空中小姐是你想泡的”。为了证实这一点,在飞机起飞后的一个多小时里,我一直都在不停地“口渴”……

不知是因为最近跟琳子在一起使我的审美能力有所提高,还是因为我们坐的是一架机票打折的飞机——那些给我送饮料的空姐居然没有一个可以引起我泡她们的兴趣。在把飞机上所有可以提供的饮料都品尝了一遍之后,我开始越发怀疑那些导演说过的话。为了表示我的不满,在后面一个小时的行程里我不仅没有再喝一滴水,还先后四次去厕所,把“多吃多占”的部分退还给了航空公司。

飞机抵达成都机场时已过了晚上九点。由于刚刚下过雨,空气显得清凉而湿润。因而当剧组的面包车穿行于成都湿漉漉的街巷中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这里已是千里之外的南国蜀地,反而始终有一种在北京近郊某个县城里转悠的感觉。我想,这也许就是现代文明的副作用——高速度在压缩了距离的同时,也会造成“过程”的缺失。这种感觉就象如今年轻男女的恋爱,虽然效率很高,却会为此损失许多期待的乐趣……

我几乎用了整个晚上来调整这种空间感上的严重错位。尽管后来的麻辣火锅让我领受到了一些南国的风味,我的嘴唇也因此整晚麻木得象是汽车轮胎,却仍然没有让我真正意识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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