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坎肩,水红色的碎花小袄,腰里系着青色的长裙。干净利索的双环髻上簪着桃红色的绒花。原是为着喜事才打扮的如此喜庆,但又为着不犯正色,所以绒花和衣裳均不是大红。

两个丫头见卢峻熙从屋子里出来,忙福身行礼齐声道:“少爷万福。恭喜少爷,贺喜少爷!”

“嗯,你叫什么名字?”卢峻熙站住脚步回头问着紫燕。

“奴婢紫燕。”

“好,紫燕,进去服侍少奶奶吧,碧莲,去厨房传我的话,叫他们弄点夜宵给少奶奶送来。今晚我要守在母亲身边,你们服侍少奶奶吃点东西,早些睡吧。”

“是。”两个丫头心中虽然诧异,但身为奴婢也不敢多嘴,只好福身答应着,一个向屋里去,一个转身往厨房去。

卢峻熙临出院门前又回头看了看贴着大红剪纸图案的窗户上映着的美丽剪影,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刚才在屋子里只是喝了两杯酒而已,他便觉得自己好像是醉了。全身轻飘飘的,脚步宛如踩在棉花里,心里说不出多么欢喜,只是忍不住就要笑。

从小到大,他活到今日刚好一十三年,却极少这样笑过。

卢家虽然不是官宦世家,但因祖上也曾做过官,到他父亲这一代反倒其仕途归乡里,老老实实的做起了百姓。他六岁那年,父亲病故,他的世界里,便只有母亲一人。至于父亲归田耕种的原因,他说不上来,反正每次母亲看着父亲的牌位叹息流泪时,他都能感受到那种深刻的怨恨。至于母亲是怨恨父亲放弃了仕途还是怨恨父亲英年早逝,他说不清楚,也不敢问。

他的母亲王氏,亦是名门望族出身。当时嫁给他父亲的时候,卢家当时还在江西一带做官。据说那时祖父的官职不低,虽然说不上是封疆大吏,但至少也是个正五品。当然,这也是卢峻熙从旧仆人的闲言碎语里听来的。他的母亲王氏是从来不准他过问原来那些陈年往事的,每日里都是督促他好生读书,一心盼着他能从科举入仕,有朝一日能重振家风。

对于要他娶柳氏小姐为妻这件事,卢峻熙原本是不同意的。想想也是,充其量他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虽然母亲管教严厉,但始终是顽劣少年,况且卢家虽然归田,但家底颇为殷实。

卢家祖上留下的田产上上下下算下来,总有良田一千二百顷,薄田两千三百余顷。还有祖茔占据的一座荒山如今已经由王氏做主开发出来,在祖茔的附近修建了屋舍,原来的荒地尽数耕作了,种了满山的橘子树。如今的荒山已经成了一座偌大的果园,每年光橘子一项便是极大地一笔收入。

虽然卢家族里还有些旁系外支,但王氏却不是怯懦可欺之辈,那些人虽然觊觎这些家产,但这些年来始终没有得手。有母亲的庇佑,卢峻熙的小日子一直过的不错。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去年冬天王氏忽然染了风寒,初时并不觉得怎样,只是吃了十几日的药却不见好。这一来便落下了病根儿,又加上家里家外琐事繁杂,事无巨细都要王氏做主,七年来她一个妇道人家全力应酬,身子早就空虚下来。所以过了年天气转暖后只安稳了几日,一入秋那病又严重起来。

王氏便做主,下了极重的聘礼,拖了官媒去柳家说亲,一定要把江南有名的柳小姐娶进卢家为媳。

初时卢峻熙很是反对,先劝说母亲尚在壮年,自己年幼,怕柳小姐持才傲物,进门后惹母亲生气,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的,还不如母子二人过着舒心。后来又嫌弃这柳家小姐比自己大了三岁,这大妻小夫的,总觉得别扭的很。所以一直别扭着,就算是后来亲事定下来,他也不过是敷衍而已,想着等以后母亲的病好了,大不了寻个理由一纸休书把那女人给休回娘家去,一了百了。

而王氏却有她自己的打算,她知道自己必然不久于人世,在闭上眼睛断了这口气之前,她决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孤零零的一个人撑着这个家。而这位柳小姐从小便聪明伶俐,是个有才华懂道理的好姑娘,前年因有个世交家里办满月酒,王氏曾见过这柳小姐一面。当时便十分喜欢,欲托人说媒,后又因为自己娘家的兄长奉旨入京,她又忙着娘家的事情,所以耽搁了。后来再想去提这事儿,又被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给绊住,总没说成。

不过她一直十分关注这位柳家小姐,暗地里少不了打听这姑娘的事情。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王氏后来打听到柳小姐虽然是嫡出,但母亲却已经去世。如今柳家内宅的当家是二夫人,原是柳老爷的二房,正室夫人去世后,她便出来管事。但却没有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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