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1/4页)

沉默的气氛说明一切。

他跟她越来越远。联结他们的那根线,终因另一个力量在中间拉扯而崩裂。

送到楼道门口,他说:好好休息。

她说:你也不要太累。转身。他突然叫:语声。

她回过身,看到他脸上浓重的感伤,眼睛里有雾,一层层,荡起来,仿佛阴天。

恩?她问。

他萧索笑一笑,说:没什么,只是想叫。去吧。

她回过头,心还是缩了下。

冯至鸣醒来,侧过头,发现窗外迷糊一片,是个大雾天。

旧金山的气候变化多端,像个还没成熟的孩子,喜欢翻着花样招惹人的眼球。偏偏大概除了像马克·吐温这样的文人会一时敏感写下“旧金山的夏天是最寒冷的冬天”这样明显带有语病的话,匆匆的都市人群关注它不会比关注哪支蓝筹股上涨更起劲。于是,初夏这个最美好的季节,整个旧金山经常笼罩在这个孩子因堵气而撒下的漫天大雾中。

窗户开着,有水气氤氲进来。他觉得浑身粘呼呼的,很不爽。昨天,在网上看到语声和陈剑在发布会上的照片后,他就像吞了只苍蝇似的开始不爽。

她的演说很精彩。犀利、激情。

她的笑很绚烂。成熟后的金黄。

可这一切,到底是为了谁?

她优雅转身,倒向另一个怀抱。当中有几分钟的犹豫?

他咧了嘴,不知所谓的笑了。片刻后,痛麻木了他。

他迅速切掉网页。倒在床上。

她知不知道,他每天都痛不欲生地想着她,像刷牙洗脸一样,是一道绕不过去的程序。

她知不知道,无论代价多重,他已经认定了付出所有,哪怕自己输个精光。就为了灵魂一刹那的交会。

可是,在感情里,知不知道又有什么用呢,被感动而交付的心怎比得上被爱照亮主动捧出的心滚烫呢。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喝了点酒。眼中轮番回荡出她对他的笑,她对另一个人的笑。压在一起,变了滋味。

本来,看着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他订了机票打算偷偷回去找她。不料她的最新消息却以这种方式猝然站在了他的面前。

她是割舍不掉了吧。她找他,不过是找个替身吧。她说过没有心的。没有心,只是身体。

他在酒精中一而再想,钻进牛角尖。

清晨醒来,天气以看不清的面目迎接他,他好长一阵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但人是有惯性的。他依然会起身,冲澡,上班。

院门打开的时候,他忽然看到杜若拎了箱子,站在门口。她穿着雪纺的裙子,凝固在雾里,像一个单薄的影子。

“你,怎么来了?”他惊讶。

到美国后,他找过她。先打去电话。

接电话的大概是她表姐,说她上课去了。他留下他的联系方式。晚上的时候,收到她的来电。

“Min,你到美国了?”她无限惊喜。

“正好有点事要处理。你走得太急,你家里人很担心。”他说。

“有什么好担心的,总是当我小孩,一辈子当我一辈子长不大,我现在也挺好。”

他跟她略聊了下学校,生活,饮食、气候。

她忽然说:你们公司总部在旧金山吧,我现在正申请转学。

“为什么?”

她轻轻说:伯克利的加州大学很好。就是,不太容易进。

后来,一个周末,他瞅了个空,去得州看她。

她和表姐一起住一个老公寓。上下层,足有两百多坪,条件相当不错。她表姐谢婷在一家银行做事。年纪二十六七,或者实际上会更大一点,他吃不大准,看上去妩媚风情。眉眼与杜若有几分相似。不由不让他想杜若几年后的模样。清新与羞涩不在,花骨朵会在时间的烟尘中世故起来。这大约也是杜若想达到的一种成熟。

“冯氏的继承人?久仰。”认识过后,谢婷借故出去了。

杜若给他端一杯水,说:婷婷漂不漂亮?

“没太注意。”他说。

她抿嘴笑着,说:都说她很漂亮。恩,你来看我真高兴。

他们出去走,阳光从树隙间穿过来,一地的金斑,草坡上开了星星点点粉紫的花,头顶的天空湛蓝如洗。

杜若穿一条红白格子的蓬蓬裙,走动的时候,像一朵喇叭花。

树林子静谧,他觉得似乎很久没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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