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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睁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任怀元,反常!太反常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昆哥儿的心性由来已久,一时半会儿很难扭转过来,公主不必太心焦,”

任怀元温言劝慰:“如今他长进了不少,娶亲成家,也知道给妻子体面,锦言是个心思聪慧的,假以时日,必会好的。”

“你!”

长公主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呆呆地有些不知所措,“我……”

“这幅画先放我那里,若有人问起,就说我觉得这诗画极好,收起来了,若有风言风语……”

任怀元唇角翘起,略带笑意:“嗯,怕是不会有人敢把话说在当面。”

长公主整个人都凌乱了!

这,这还是任怀元吧?

他居然也有和言悦色的时候?!

第四十四章 水公子名无痕(下)

驸马任怀元受锦言影响,决定尝试着换一种方式与长公主沟通,结果长公主却为这反常举动惊吓过度。

任怀元凝神端详着手中的字,正是那幅江雪,他爱不释手,不由感叹:“好字!好字,不知锦言是怎么练得,竟能自成一家!”

正处当机状态的长公主下意识地喃喃道:“她说是练画符歪打正招。”

什么!

任怀元微惊后顿觉好笑,这明显是锦言的玩笑之词,长公主竟照搬过来!

忍不住唇角上扬,笑了起来。

长公主忘了掩饰,痴痴地不错眼地盯着他: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尤记初相识,他亦是这般长眉微挑,黑眸中碎星点点,与身边人谈笑着。

这俊朗的笑颜就这般在他不自知时撞进她的眸,她苦求父皇,终偿心愿,他却再无一丝笑意,数十年沉默冰冷……

长公主以为自己的心早就死了,不料仍有要跳出胸膛的时候……

原来,他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

……

画符练出来的!

任怀元失笑摇摇头,这个小丫头!

小心地顺痕折好:“天色已晚,殿下……”

正准备说“天色已晚殿下早些歇息”后就告退,忽然觉得长公主太过安静,不经意抬眼望去,不觉一怔!

那人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地望着自己,素来霸道跋扈的眼神竟透着些期盼和失落!

在他看过去时,那些期盼与失落一闪而逝,又换上贯有的高高在上盛气凌人。

嗯?

任怀元的心一动,将手里的字画放回案上,回转身来,原先要告退的话就临时改了:“……殿下累了一天,我们早些就寝吧。”

长公主整个儿都木了,呆怔怔地跟着他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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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绵绵,湿润的空气中透着花草的清香,微不可查的雨丝象调皮的小精灵,偷偷地在发髻上凝出小小的米粒的水晶珠儿。

长公主进宫见太后去了。

锦言看着插在白瓷瓶中粉嫩嫩的桃花儿,不由动了泛舟的念头,往年间这个季节,她和清微没少干这种事——

二龙山处处有水,准备些吃食,拿顶斗笠或者干脆不带雨具,放一只小舟水中游荡,临了狠狠拖上几网,偷偷找后山的守林大嫂借炊具,熬一锅奶白的鱼汤或是烤几尾焦焦的,那叫个香!

洗干净鱼味毁尸灭迹后再若无其事溜回观里,锦言后来知道其实师父早就清楚她们的小把戏,却装作不知。

后来还明着允许她们桃花汛时晒小银鱼干,师父说她们师门不是太介意口腹之欲,并不忌荤,只是大家习惯了,她不是修道之人,自然不必为了讲究这些而忍着……

心动不如行动。

府里园子够大,水道逶迤,与月湖相连。

锦言与任嬷嬷打过招呼,点了水苏、水秀。

走,游湖喽。

至水榭,选了舟,将吃食茶水一应物品搬到小船上,锦言玉手一挥,没等水苏说什么,轻桨划过水面,小船飞快的离了岸。

惹得船娘在岸上连连跺脚,这,这侯夫人怎么就自己划着走了?她还什么也没交待呢?

有什么好交待的?

锦言嗤笑,这是在府里啊,大到了天能大到哪里?

大江大河姐姐都弄过扁舟,这点人工建得小河道还不是小儿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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