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1/4页)

公开的世界,从来不是那个真实的世界。

真实的世界,反倒从没真实地被了解过。

《妖精女儿》最初只是一段自言自语,真实而公开。

当润儿直接联系上了我,真实的历史变成了MSN聊天记录,而公开的《妖精女儿》成为润儿的遐想与预期。两条线索一前一后,虚实相接。令人惊讶的是,我们往往不自觉地走入这个预期,自觉扮演文中的角色,使得《妖精女儿》几乎成为预演的未来——我们生活在今天,却有幸书写着自己的明天。

对于记忆很差的我来说,MSN聊天记录的丢失,就意味着那段真实历史的消失。如果全部的聊天记录都丢失掉,《妖精女儿》所公开的记忆就将是我剩下的全部记忆。而这,或许正是润儿想做的。

我喜欢急起来口齿不清的她,却能够滔滔不绝永不重复地写上千言万语,这是成为一个小说家的基本潜质。我讨厌小说,因为要费那么多脑筋去厘清人物关系、情节进展,还要想方设法写出自己的不同。更痛苦的是需要费那么多脑筋去翻书阅读,坐在椅子上不足以舒服地阅读,而躺在床上翻书则是对双手及脖子的痛苦折磨。其实,一种适宜每个人的床上读书架兼床上电视架、显示架早该诞生,如果在《妖精女儿》完成的时候还没诞生,就由我亲自设计并送它给润儿吧!

我不喜欢明明淡泊于世外的她,却能记得那么多物件的品牌,以至于一个草率的读者会轻易将她与那些令人不快的“小资作家”扯上关系。品牌代表了什么呢?一些用三十句话和五十个指标才能表述的某种东西的品质,或许一个品牌可以简单地替代。然而在得到简单、收获盲目的品牌大潮中,我们的世界也正在变得陈词滥调、索然无味……正如真实的世界越来越隐没在公开的世界,越来越多。

四十七 要珍珠吧,等我年纪大了,你仍然爱着我,那就送我珍珠吧!正因为珍珠寓意人老珠黄,反而成为东南亚一直推崇的恒久不变的爱情信物呢

2005…08…12 18:46

(8月11日 润儿)

与陈旧的机身相比,机舱却是干净而整洁的,肯亚航空的服务在非洲一直有口皆碑。手持红色登机小木牌,找到一个靠近舷窗的位子坐下来。早已过了票面确定的起飞时间,却仍然有零零散散的旅客不断缓步到来。曾经见识过成都机场连黄牛都悠闲地踏着细碎的步伐与飞机深情凝望的场景后,没想到在离开这个上帝最宠爱的大陆数年,人们的生活仍然是享誉全球的习惯性的慵懒与散漫。几乎所有的洲际航班,均像极了行驶于城郊的公共客车,因为不能守时的非洲人而永远晚点。冗长的等待,睡意早已浸染了我的眼角,混沌地听着乘客的喧闹声。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到了一阵剧烈的颠簸,空乘微笑地抱歉着路况的不平整。伴随着舷窗外缓慢打开的机翼,低头看到只有一张票面的联程机票仍握紧在手中,手写的Sierra Leone跃入眼帘。这似曾相识的字节排序,瞬间唤醒了我遥远的记忆。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幼年时好奇于经营珠宝的母亲为何一直拒绝钻石。后来渐渐知道,正是这价值连城的钻石交易造就了非洲大陆绵延不断的战争。而这个位于西非西南端的狮子山国,更是一个充斥着血腥的奢华,冷兵器的搏斗以及杀人兵团的地方。这个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却有着全球最多的钻石资源,每年的雨季过后,钻石在雨水沖刷下裸露在矿脉,有简单的机械即可以采拾。而正是这唾手可得的璀璨,导致每一颗钻石后面皆隐约着非正常交易中黑人矿工鲜红的血液及冤死的灵魂,从而带给这个国家长久的魔鬼般的噩梦。

夜幕的降临,空乘已经开启了休息灯,协助乘客将座椅靠背放下准备入睡。微弱的光晕洒下来一片安静。我亦细拨着身体内的灯线,试图将内心白昼般的喧嚣嘈杂逐次熄灭。透过舷窗,深邃而幽蓝的天空下,可以想象飞机正在穿越五大湖横跨东西非洲,一定很高,一定很险,一定很美。我摸索着身边的记事本,闭上眼睛勾勒着他的名字,苍劲的笔触远没有往日的章法,只是无奈着似乎要将身体里的想念倾泻。很难准确地表达想一个人的时候,关于他的一切是以怎样的方式透彻地占据我的思维,只感觉一种痛苦与幸福的糅合融和丝丝缕缕拉扯着我细弱的灵魂,仅有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思想也被吞噬得无处藏匿,无处可寻,最终慢慢地消失殆尽。只有发呆,只有等待。睁开眼睛,借助于微弱的光线,淡蓝的记事本已布满了杂乱的线条,划出无数条伤痕。随手翻阅,页面右上角红色的字体跃过我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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