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1/4页)

快三十岁了仍然没有结婚,在我的周围,已经成为普遍的白领女性现象。在北京,好几个公园专门汇集了我们的父亲母亲,只为在集市一样的公开场所里,为自己大龄的子女“配种”。

感情经历过后,有时也像一切尚未开始,哪怕一去多年,哪怕我们都老得走不动路。我抬头看着一动不动的他,问:“是吧?”

我距离上天牵动的那种真情最近的时候,在十七岁那年的冬天。

相约去登大雪飘飞的西山,一行八人。南方的孩子很少见到大雪,一进山里就忘掉了一切,尽情挥霍着平日考试夹缝里剩下的些许快乐。当水变成雪和冰,就不单单只是柔弱的性情与流走的时间,还能记下我们那些个在冰冷的日子里点燃的青春。

一路上无忧无虑,早早地登上一座山峰旁的台地,订好了房间,大家期待着晚上在雪地里燃起的篝火与野味的烧烤。迎着风,我站在峭壁的顶上,远远看着一座小山头上立着一座被积雪压了一半的寺庙,云遮雾绕。哇,真是仙境也。我问他们,有谁愿意跟我造访那深山佛国,竟然无人响应。正在无趣间,刚好一回头,他从房间里最后一个走出来,说:“我去。”

远远看清楚过去的一条小路,我们飞也似的冲下山去。没到一个小时,已经进得这远山孤寺。推门进去,只有两三僧人,正在堂前各自扫地,并不对我们的造访表露半点惊讶。下午难得的晴空,除却零星鸟叫与扫地声音,一切静得出奇。他拍拍我肩膀,示意我看一块半老的石碑:

尘白浪两茫茫,

红忍辱柔和是妙方;

到处随缘延岁月,

终身安分度时光。

后面的几句平铺无奇,每每需要查找才能记得

是第一句“红尘白浪两茫茫”却如针一般刺进了我的心里,再不可能忘记。他让我看的,正是这一句似空似色的偈子。人

处,不知道看透,

所谓看破,不想改变,也不期待选择。

入殿拜了佛像,我们漫步出寺,开始登山。渐远的小庙,今生也就这一次会面了。我一边想,一边走着。不多会,冷风渐起,大雪纷飞,直叫人睁不开眼。走着走着,我不由放慢脚步,害怕起来。他在前面感受到了,停下来,等我慢慢靠近,一把拉着我手,在雪片落下的缝隙里,穿梭行走。在那个年代,男生拉上女生的手已是非常出格的事。而在这深山中,情急之下,自然顾不得这么多了。我跟在后面,手里已被捏出了汗,却在暗自祈祷,让这段路越走越长。

七十八 神没有安排我遇见别人,我一辈子只遇见过一个人

2005…09…22 19:32

(9月22日 润儿)

非常有规律的敲门声突兀响起。我诧异于小区的远程服务并没有事先知会,起身将眼泪擦拭,平静了一下,走去打开厚重的木门,却发现是廖哥哥斜倚在门侧。面对他的冒失,我的眼神中明显有了一份责备。

他没有看我,自顾自地走进来,“哈哈,这房子陈设很有风格,是伯母的建议吗?”

“不是,妈妈没有来过。”

他走到梯几旁,一侧由钢珠串起的螺纹长帘,在他的手指间倾泻而出,交相碰撞出一片金属的脆响,“噢,那么是你吗,润儿?”

“不是,这套房子并不是父母的产业。”

他仔细地看了看我,然后,半靠在浅米色的沙发上坐下来,将腿放在几塌上。上面有一尊黄|色琉璃做的烛托佛指,灿然生辉。他拿起来轻敲几下,“想知道我是用什么办法上来的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你这种做法并不赞同。”

“噢?”

“对于你来讲,这是属于我的个人空间,不过,我想我们很快就会离开了,而且不会有下次。”

停顿一会,他将佛指放下,轻咳一声,仰起头看着我,“好吧,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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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完全发自真诚的道歉,令我感到很自责。也许是因为对这份既定婚姻的抵触,致使我对他的任意一句话,无论善意与否,都一律概括为挑衅。想到这里,我准备去厨房冲制一份茶品,来缓和一下一直的失礼导致的紧张。经过一棵红色的珊瑚树,会所的服务生已经上来。我走过去将整理的物品指导她们封口,并依次拿下楼。回头去卧室,打理几套苏州绸缎的床单,来替换医院的棉布,带给Papa肌肤的摩擦,意外地发现卧室的门竟然是敞开的。我慌张地走进去,透过层叠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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