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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三日约

正文 肆拾、三日约

但这疑惑只不过一闪而过,招娣便来寻宝龄,说是筱桂仙来了。

宝龄不惊动任何人,出了园子,远远地便瞧见筱桂仙,许久未见,筱桂仙竟是清瘦了不少,站在花树下,朱红的衣、雪白的裙,飘然若仙,见宝龄过来,嫣然一笑,像是一幅出尘的画卷。

宝龄与筱桂仙边朝拂晓园走去,边聊着天。问起她的病情,筱桂仙淡淡一笑:“无妨了,就是染了风寒。”

“听说你换了一处安静的住处?”

筱桂仙微微一愣,随即恬静地笑笑:“是啊,怕是管事嫌我将病气过给客人,所以将我赶走了。”

那管事的,怕担心的不是这个吧?宝龄眉宇间流露出些许促狭之意。虽然她并未见过那位传说中的管事,但也早已觉出那管事的对待筱桂仙不似一般。

两人已走到拂晓园的门口,宝龄请筱桂仙进屋,另吩咐招娣去请四公子与二小姐。

不一会招娣匆匆回来,前脚还未踏进屋子便道:“大小姐,二小姐与四公子怕是……不能来了。”

“怎么?”宝龄微微诧异。

招娣扭捏了半天道:“招娣去请二小姐时,看见二小姐匆匆出去,才知道四公子大约是约了二小姐,两人在树林子里说了会话,招娣只好在外头等着,也听不到里头说什么,后来,便看见太太房里的贾妈妈去了树林子,说是,今日是二小姐生辰,太太请二小姐与四公子一同过去吃饭。”

阮氏请了阮素臣与宝婳一道吃饭?居然……没有喊她。宝龄愣了片刻,随即释怀,今日的主角是宝婳,有阮素臣与阮氏在,自己去不去又何妨?只要宝婳开心就好。一念至此便也不再多想,只是菜已吩咐厨房做了,只好一一端了来,她朝筱桂仙一笑:“现在就剩下咱们两个人吃饭了,你可要都给我吃光了,不能叫人说我浪费。”

菜一叠一叠地端上来,宝龄与筱桂仙并肩而坐,筱桂仙望着窗外的风景,并不说话。宝龄隐约觉得,筱桂仙这次来像是有了些什么心事似的,刚想开口,却听筱桂仙道:“宝龄,宝婳今日及笄,日后你们顾府的门槛,怕是要被提亲的人踏破了。”

宝龄一愣,想着筱桂仙倒也是关心宝婳,微微一笑,随意地道:“宝婳……心里怕是已有了人选了。”

“四公子?”筱桂仙抬起头,一双凤目一瞬不瞬地望着宝龄,“那你怎么办?若我记得没错,如今你也快十七了。”

十七岁对于现代人来说,几乎还未成年,而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已老大不小了。宝龄想了想,心底失笑,面上却淡然道,“感情的事哪里勉强得了?我已经不再想了,还是随缘的好。”

筱桂仙凝视了宝龄许久,眉宇间竟似微微舒展,忽又幽幽地道:“宝龄,你有没有想过,女人最好的归宿是什么?”

宝龄略微一怔:“归宿?”随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最想实现的梦想,只不过,明天会发生怎样的事,谁也无法预测,就如同宝龄自己,曾经也憧憬过一切,某一天,人生的轨迹却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这个巨变,她到现在还觉得仿佛是一场梦,却又无比真实。所以,归宿问题对她来说,好像已说不清了,说不定哪一天,她又会突然消失,去了另一个地方。

“桂仙姐觉得呢?”宝龄说不出来,便反问道。

筱桂仙凝视着窗外,她心里的确有事,刚才的问题与其说是问宝龄,不如说是问自己,良久她才开口道:“我觉得,女人像是一只古董花瓶,运气好一些的,遇到懂得其价值、珍惜爱护之人,一生安足;运气差的,辗转流离一人又一人之手,一生多舛。”

宝龄微微张开嘴,她未想到,筱桂仙竟说了这样一番话,良久,她莞尔一笑:“古董花瓶自然要找一个识货的伯乐,你看我房里的那些花瓶……”她目光望过去,顾小姐的房中,本来就摆放着许多古董花瓶,“它们放在我的房中,我根本很少注意到,甚至你问我,这间屋子有多少古玩摆饰,我也不见得能说出来。因为它们没有自己的思想,只能任人摆布,若它们有思想,怕也不愿放在我这么一个根本不懂得鉴赏的人房里。而人不同,人有自己的思想,可以为自己做决定,不一定要别人来肯定自己的价值,价值,可以自己寻找。”

筱桂仙微微皱眉,有些疑惑,认识了多年的这位顾家大小姐,何时说过这般深奥的话?只是宁心细想,竟是出了神。

宝龄见筱桂仙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说的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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