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部分 (第1/4页)

个人,早已死了,他之后做的那一切,只是为了给她报仇,只是为了他们的女儿,也就是你,如今,他该去寻你娘了,总算用不着再敷衍我们了。”

“有时我真好奇,你娘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竟让他记挂了那么多年,至死不忘。”

蒋氏的语气带着一丝迷惘的怅然,让宝龄心颤了颤,蒋氏——终究也是爱过顾老爷的吧?那一堆黄土之下的,是个怎样的女人?她也不知道。虽然那个名叫陶晓晴的女子,与她此刻占据着的身体有着血脉羁绊,但她却从未见过她,她见到的,只是一堆黄土而已。

可笑的是,当一切呈现在眼前,在阮氏与陶晓晴之间,在她心底,她竟依旧觉得,阮氏更深刻一些。那些共同相处的时光,并非那么轻易便能忘却。

窗外一阵沙沙声,仿佛是风卷起尘土的声音,此刻听来却恍如隔世,幽深寂寥,宝龄张了张嘴,说不上话来。

蒋氏亦并非在等待她回答,仿佛只不过兀自喃喃罢了,她转过身,在宝龄以为她就要离开时,她却忽地又扭过头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有片刻的迟疑:“你是第一个发现我在后园子里昏倒的人,当时,除了老爷子的那封信,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宝龄看不清蒋氏的神情,却从她的语气里听到了一种无法掩饰得期盼,与刚才那一刻的失神又是不同,不觉微微一怔,却懒得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又想起什么,才吃力地道:“二娘为何会去后园子?”

没有么?蒋氏眉宇间刹那浮上失望。她自然知道自己为何会去后园子,宝龄与祥福叔说起那坟堆的事,当时她正躲在柱子后面,她想起曾经以为那宝贝藏在密室里,如今她知道了一切,忽然灵光一闪,老爷既然那么在意那个女人,会不会将宝贝埋在那女人的坟堆里?

这么一想,她才决定做完了所有事之后,却找寻那宝贝,若是能找到,便带着那宝贝离开顾家,从此怕也是衣食无忧了。

只可惜,她不但没有找到那宝贝,连出现在后园子里到昏迷前的那段记忆,似乎也消失不见了。

她只记得她似乎挖到了什么,正拿起来看时,头却忽地一晕,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难道,只是那封信?她晃神了片刻,暗自嘲讽地一笑,罢了罢了,此刻,什么都不重要了,不该是她的,到底不是她的,争了那么多年又有什么用?她一语带过:“没什么,我只是想去看看罢了……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起了疑,我怕是一辈子要背负杀了老三的罪名。”

是这样么?宝龄头很沉,缓缓别过脸,抿了抿惨白的唇,低声道:“不用谢我,我这么做,也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蒋氏眼底有一抹看透世事的了然,“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

这一次,她再没有回头,极为干脆地朝门口走去,那步伐倒竟不似从前那个循规蹈矩的旧式妇人。

宝龄没有睁开眼,亦没有问蒋氏要去哪里,来来去去、兜兜转转,好像都像刚才刮过的那阵风,了无痕迹,深邃的疲倦让她再一次昏睡过去。

恍惚间,她开始做梦。不,是梦么?为何那般真实?

瘦削凉薄的少女,蹲马步、骑马、射靶,至始至终都是一袭劲装,滚满尘土,没有绫罗绸缎,黑色遮掩了她原本姣好的面容,就这么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心渐渐坚硬,如同手心因为握枪而留下的薄茧,一层又一层,冷漠而疏离。

场景忽而又转换了,那女子站在衣橱前,看着那满橱的鲜亮衣裳,素来凉淡的眼眸中亦波光流转,恍若心底那一丝被隐藏得极好的情思被牵动,她拿起一袭水红色的旗袍,在身上比划着。

她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的衣裳,女儿悦己者容,那一刻,她那么想他看见。

只可惜,鲜艳的色彩下是触手间的冰凉,从今往后,她不再是自己,纵有鲜亮的衣裳、富贵的年华,亦是另一个人。这一天,也不知何时才会结束。

然而,却甘之若饴。

如花的容颜、富贵经年,都抵不过那人侧过脸,微微地一笑。只要他欢喜,她愿意做任何事。

……

纤细的睫毛、透明瘦削的脸颊,坚定而略显凉薄的眼神,这样的面容,不断地在宝龄眼前浮现,她分明是闭着眼睛,却如同亲眼所见,连同那女子复杂的心情,竟也是感同身受一般。

是谁?究竟是谁?明明陌生,却又仿佛在哪里见过,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们曾那么贴近,甚至融为一体。

光线忽明忽暗,如同老胶片的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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