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部分 (第1/4页)

宝龄却点点头,朝陆离道:“你请的那些伙计虽是为了钱心甘情愿来的,但倘若传染了也会一发不可收拾,何况,他们连一些基本常识也不懂,根本照顾不好这类病人,反而会误事。而且——”宝龄扯了扯脸颊上的口罩,“时间紧迫,这些东西只来得及做一套,所以还是我去,等园子里的人都戴上了,轮流也无妨。”

说罢,宝龄朝端过药碗,朝屋子里走去。

宝龄已走出很远,陆离才回过神来,不禁想:那些伙计不懂得照顾病人,难道她便懂得么?她是何时学来这些东西的?

还是……陆离有些忧心忡忡:她的记忆已有一部分开始恢复,所以,就算是不要性命也要去守着他?

这么一想,陆离心中便五味杂陈。

……

宝龄跨进屋子,脚步便下意识地凝住。

微暗的光线下,躺在床上的那个少年仿佛如同之前的靠在软塌上一般,让人有种只是在小寐的错觉。纵然生了病,唇角竟还是微微上翘,有一种强大的沉静感。纵然生了病,唇角竟还是微微上翘,有一种强大的沉静感。只有当走近时,才能看到他苍白的皮肤上,是两抹异样的潮红,才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极度的不平稳。

“喂。”宝龄轻唤了一声,自然没有等到任何回答。

之前,她以为是自己的鸡汤出了问题,所以心中愧疚,听到陆离说邵九出了事,她是焦灼的;后来,她知道他是因为接触了北地的流民,才被传染,同时怀疑他已拿到了铜镜,所以才匆匆赶来。

被陆离阻拦了之后,一连串的事,在很自然地情况下便做了。

快得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究竟冒着被传染的危险来照顾他,究竟是为什么。

然而此刻,当她看见他之后,不知为何一颗心竟是安定下来,不再去想那个问题。她在他跟前停下来,将药汁暂且搁在桌上,然后,将他的身体扶起来,让他上半身靠在床头。厚重的衣裳让她行动有些笨拙,邵九虽瘦却也是男子,要凭一人之力扶起来,也不容易。

好不容易做完这一切,她才复又端起药汁,用戴了手套的手轻轻扳开他的嘴,让那药汁流淌下去。

第一口时,有大半的药汁顺着他的下颔流到她手上,她皱皱眉,又将他的神裔放下去一些,如此反复,终是找到了一个最适合的位置,一碗药也终于勉强叫他喝了下去。

此刻,因为过多的衣物与密不透风的“装配”,再加上心里不踏实,她额头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汗珠。

大夫开的药每隔一个时辰便要喝一次,现在还只是第一次而已,日后会如何,这药会不会有效,甚至会不会有副作用,谁都不知道。

宝龄望着窗外渐沉的天色,疲倦地舒了一口气,才将他扶着重新躺下,盖好被子。虽然隔着手套,她依然能触到他身上滚烫的温度,忽然想到什么,她合上门,朝焦急等待在门口的陆离道:“还有一些事让你帮忙。”

“说吧。”陆离问过邵九的情况,又见她并无异样,心底微松一口气,简略地道。

“我想要多一些冰块,最好有最近的冰窟可以随时取来,还有,叫他们接下来的几日只用盐水消毒,剩下的那些酒,我另有用处。”

这一次,陆离没有再多问,只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壹佰陆拾肆、是睡是醒

银花、边翘、青蒿、生薏苡仁、沙参、芦根各15克,黄苓、柴胡各10克,白蔻6克,外加治疗苔腻的蕾香、佩兰,预防呕吐的半夏、竹茹……

这是前几日的药方,而这两天的药方里,加了一味止咳的松贝母。

一丝晨曦斜斜地照在莫园厢房中,将屋里坐在床沿的少女的脸颊照得忽明忽暗。宝龄握着手中的药方看了半响,才扭过头静静地望着床上那面容苍白的少年,已经第四天了,他吐纳虽比之前平稳了些,但从第二天开始咳嗽起来,夜间更甚,有时半夜宝龄会被那干涩的咳嗽声惊醒,一颗心仿佛吊到了嗓子眼,非要去看过才安心。

于是到了第三天,陆离去找过那位神秘的大夫,加了一味止咳的松贝母。

吃过药,宝龄让邵九平躺下来,盯着他,神情有些古怪,片刻后,她才一咬牙,又开始这几日的“例常功课”,伸手将邵九拿袭雪蚕丝的中衣慢慢地解开……

这四天来,宛如打仗一般。

好在天气已渐渐转凉,即便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也不至于中暑,故此,宝龄已习惯了那套厚重的木乃伊套装束,但忙碌的节奏还是与她之前颇为清闲的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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