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部分 (第1/4页)

宝龄心头一凛,似乎已想到他要说什么,深吸一口气道:“你说吧。”

那十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宝龄并未一点都不知道,但,此刻,她却想听他说出来。

往事席卷而来,邵九的声音沉静而悠远:“我自幼在北地长大,我的父亲北地王尹思庭为人谦和、礼贤下士,心怀百姓,自然——也是一个慈父。”

“他常教导我,对人要宽容、对己要严厉,要有一颗仁善、大度之心。我也原以为,我会一直那样下去,直到变成他那般顶天立地的人,然而,有一天,来了一个人……”

“那个人从南方而来,我父亲见他虽衣衫褴褛,到哪自制聪慧,又见他无处栖身,便留他在府中做事。那个人亦的确不负众望,将府中的事管理的井井有条,很快成了管事,与我父亲结拜为兄弟,父亲更让我喊他三叔。”

邵九微微笑着:“父亲信任的人,我自然也是敬重,而他亦对我很好,如同一个慈祥的长辈。”

不知为何,分明这些过往很是平淡,但保留却感觉到一丝无法预言的讥诮与寒意。

“当时我父亲因为祖母的意愿,正准备娶我母亲房中的丫鬟为妾。”说到这里,邵九顿了顿,望向宝龄,才道:“我母亲因此郁郁寡欢,寂寞度日。”

宝龄虽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也感觉到说到骆氏房中的丫鬟时,他似乎正望着她。怔了怔,她才反应过来:骆氏房中的丫鬟是……陶晓晴。也是,她这具身体的生母。

这些被尘封的往事此刻一一揭开,其中的关系竟是如此错综复杂,虽然之前宝龄不是完全不知情,在阮氏那里也曾听说过,但此刻还是禁不住心绪翻腾。

“那位管家的确是个好管家。他不只关心府里的事,亦开始关心府里的夫人。”

宝龄敏感地觉察出,邵九没有再称骆氏为母亲,而是用了府里的夫人来替代,她隐约想到了什么,连呼吸都开始起伏。然后,她听到他用一种极为平静的、甚至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道:“有一天,我本该在私塾念书到晚上才回,因为不相信弄伤了,所以偷偷溜了回去,想去那个人的房里找些止血膏,却发现,门被反锁了,于是我搬了一块石头,踩上去,趴在窗口,想看看屋里是否有人,然后,我看到……”

唇边的笑容一点点退去,漆黑的眼眸如慢慢笼罩黑雾的湖面,邵九一字字地道:“我看到那个人,与一个男人躺在床上,而那个男人,便是那位勤勤恳恳的大管家,也就是——之后苏州城里有名的大善人,顾万山,顾老爷。”

喉咙里仿佛梗着什么,几乎要窒息,宝龄慢慢地闭上眼睛。

贰佰肆拾柒、往事如烟(二)

眼眸中的漆黑越来越幽深,邵九仿佛在笑:“当时我不知该做什么,最好,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将石块搬回原地,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他回过头,目光在黑暗中有一种奇异的光芒:“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倘若那个时候我将一切都说出来,或许,便不会发生之后所有的事。”唇边那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渐渐 化作一抹料峭与讽刺,“那个人以为找到了真心相待的人,甚至将父亲给她的礼物,那面铜镜随手丢给了顾万山,而顾万山为了飞黄腾达,却偷偷投靠了南军,不断挑拨引诱,哄骗她偷取了军事机密与藏宝图,接着卖给阮克。使得南军在未战之前不仅知晓了北军的战略,又获得了大笔的财富,用来扩充军饷装备。而我。。。。。。”

邵九的手缓缓地摸向腰间,那里有一道伤疤放佛已经愈合,然而刻在心底的伤口,却是永远无法愈合的:“顾万山为了确保万一,在计划进行前,便用鬼手所制的毒药给我下毒,为的,是万一计划有变,可以用的我性命来要挟北地王,得以脱身。南北战爆发之后,我父亲托付随从带着我逃亡,在一座荒山上,却还是被顾万山的人找到,我亲眼看着身边的人被活活刺死,然后,被推下山崖。”

指尖一点点地轻抚腰间的那道伤口,邵九缓慢地道:“毒药加上滚落悬崖,他们以为我必死无疑,却未想到,我在山腰被一颗树枝挂住,随后,又被一头母狼所救,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我都靠喝狼奶活下来,直到。。。。。。无意中被青莲会邵老帮主的人发现。”

邵老帮主念及昔日与北地王的相交,将他救了回来,又为了隐瞒他的身份,将他送去嵩山,休养身体、学艺,直到十岁那年,才将他带回来,让他开始处理一些帮中的事务。

“在嵩山的那些年,我一直想要直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家人又在哪里,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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