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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是不一样的。这种汤面条非常好喝,能够吃两碗饭的人,可以加倍地吃上几碗。所以做“粉浆面条”,就不是为了节约,而是带有节约性质的改善生活。隔上一段时间,小宝奶奶说:“拐一顿浆面条膨膨肚儿。”一家人就非常高兴,能够吃上一顿上等的好饭。

石器(二)(1)

再说一种石器,这种石器叫石碾。

八队社员刘八爷的父亲,解放前开香坊,就是专门做香客们对各路神仙敬拜时,用的香火的作坊。任何一种产业的兴起,都有与之相适应的需求配套。刘八爷家的香坊,在我们马寨一带,能够一枝独秀,有着独特的区位优势、特定的历史渊源和相应的市场需求。

在我们马寨的东边群山中,有一个山头,长得很像一座老式瓦房,巍巍峨峨,峻峭挺拔。背阴的一面,形如斧劈刀削,自上而下,几十丈深,不可攀越。朝阳的一面,景色优美,山上巨石奇诡,泉水丁冬。有土壤的地方,长了几万株百年以上的苍松翠柏,四季常青。从山脚到山顶,盛产山楂、酸枣,还有苍术、丹参、柴胡等多种中草药,生长繁茂。数不清的山花,烂漫怒放,俯拾皆是,点缀得山间道路生机盎然,植被远远好于其他山头。小宝他们就读的马寨小学,一到了春季,老师们组织学生旅游,就要带上干粮,爬这一座山头。这是孩子们的盛大节日,一路上,唧唧喳喳、奔跑跳跃的孩子们,###异常,欢快无比,吃着干粮,喝着泉水,登石爬树,无视老师们不断的怒喝。到了山顶,站在山巅,孩子们就会突然肃静,用一双双好奇的眼睛,饱览祖国壮美的山河,体验出生命的珍贵,不知不觉间萌生出远大的志向。

老一辈人传说,这座山顶上曾经多次出现过佛光,很有些灵气。又传说张三丰在上面修炼过数载,老百姓就因此给这座山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叫祖师顶。祖师顶上边盖了一座祖师庙,用泥巴塑了祖师爷,还有财神、送子娘娘等几个生产生活离不开的神仙。有几个道士,常年住在上边修炼,摆设道场,抽签打卦,收集香客们的捐赠俸赐。附近有一些虔诚的妇女,时不时地也到山上,陪着这几个道士修炼。住上一段时日,面色红润,神清气爽。每逢初一、十五,附近的信男善女们,都要去上香。所以,这里的香火曾经有过鼎盛时期。上边的香火鼎盛了,刘八爷父亲的香房自然生意很旺。

做香的原料,主要是用榆树皮当做黏合剂,再用沉香木粉、柏树木粉、辛夷、香附子、苍术等当做香味剂,火硝当做助燃剂。把这些东西分别研磨成面,按一定比例把各种料混合,拌成一定湿度,反复碾轧,这种混合物就黏结起来。通过简单机械挤压成条状,再用手工擀成香棍棍儿。用刀截成一定长短,晾干扎把。磨香粉用的是大石碾,一匹骡子整天在碾盘的碾道里转悠。这种碾的碾盘是石头,碾磙当然也是石头。不同的是,这种碾盘和碾磙都不光滑,必须锻造出深深的纹路,起到砸、搓、碾、轧的作用。如此反复磨皱,才把做香的原料磨成粉剂,再用硝水混合碾轧成油泥一样的香坯。

解放后,不时兴迷信了,好逸恶劳的道士们没了踪迹。刘八爷家的香坊没了市场,石碾也失去了碾香料的作用。通过石匠的重新改锻,变成了普通的石碾,邻居们用来轧红薯干、碾苞谷。后来,马寨三队开了油坊,刘八爷二十块钱把石碾卖给了三队。三队请来的做油师傅,把这盘石碾改造成了碾芝麻子的油碾。

油碾、炒锅和打油床,是开油坊必用的设备。

油匠们先是在大铁锅里把芝麻子炒熟。炒芝麻子是个技术活儿,火不能太旺,锅内必须用油铲不停地翻动,芝麻子炒得以发黄偏黑为最好,这种状态出油率最高。这些炒熟的芝麻子,放在油碾上磙轧。刚开始时,芝麻子是松散的,不多久,就变成了近似油泥的片片儿。这些油片片儿,还要放在蒸锅里蒸上一个时辰。蒸好了以后,油匠们再用麻绳,把油泥包成磨盘大的厚厚的圆饼,一层层地叠放着,竖着排在打油的油床里。这些圆盘的两端,用厚厚的硬木板夹着,一端是固定的,一端是用特制的四个楔孔板顶着。打油时,这四个楔孔,有规律地轮流塞进去四个不同厚度的楔子,一个打紧了,其余三个再换更厚一点的继续打。

打油是一个很重的力气活儿。油匠们一站在油床边上开始打油,就几乎###,甚至###干活儿。他们挥动十几斤重的大锤,朝着镶有钢箍的楔子击打,边打边更换楔子。开始的一段时间,击打楔子的力度不用太大,更换楔子的频率却很快,随着油盘的渐进,形势越来越紧张了,换楔子的频度就低了,大锤的劲道就要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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