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 (第1/4页)

“德·卡曼日先生,”公爵说,显而易见他已经怒不可遏,而埃尔诺通与之相反,似乎越坚持越变得冷静;“德·卡曼日先生,你跟你那些同乡都一样,交了好运就忘乎所以;你给运气冲昏了头脑,我的小绅士;掌握了一件国家机密,就使你晕头转向了。”

“公爵先生,使我晕头转向的不是我的运气,而是我势必要失去的大人的宠信,由于我拒绝听从您的吩咐,我的运气已经变得吉凶难料,我不想对自己隐瞒这一点;可是我顾不得这些了;我做我该做的事,而且只做我该做的事,除了收信人以外,任何人都别想拿走您向我要的这封信,唯有国王是例外。”

德·艾佩农做了个可怕的动作。

“卢瓦涅克,”他说,“您马上把德·卡曼日先生关到禁闭室里去。”

“这一来,”卡曼日微笑着说,“我呆在禁闭室里,当然没法把我身上的信交给德·蒙庞西埃夫人喽;可是只要我一出禁闭室……”

“你还想出来吗,等着瞧吧,”德·艾佩农说。

“我会出来的,先生,除非您把我杀死在里面,”埃尔诺通神情坚决地说,他越说,这种神情越变得冷峻和可怕;“是的,我会出来的,我的意志比禁闭室的墙壁更坚强。好,大人,只要我一出禁闭室……”?

“嗯,你一出禁闭室?”

“嗯,我就去报告国王,国王会有公断的。”

“关进去!关进去!”德·艾佩农完全失去了自制的力量,吼叫起来;“把他关进去,夺下他的信!”

“谁也休想碰这封信!”埃尔诺通高喊,一边纵身向后跳开,从紧身短袄里抽出马延的记事簿;“我要把这封信撕碎,既然我已经没法保全它;我这么干,德·马延公爵先生会同意我的,国王陛下也会原谅我的。”

这个年轻人在正直的反抗中,果然就要动手撕那个珍贵的封套了,可是正在这时,一只手轻轻地按住他的胳膊。

这一按要是很用力的话,年轻人毫无疑问会使劲把信毁掉,可是,他发觉这一按按得很有分寸,就停住手,回过头去。

“国王!”他说。

确实是国王,他出卢佛宫,刚下楼梯,在最后一级上停了一会儿,听到了两人对话的最后几句,就伸出手拦住了卡曼日。

“怎么回事,先生们?”他问,在他觉得有需要的时候,他知道怎样给他的声音以一种至高无上的威力。

“是这么回事,陛下,”德·艾佩农嚷道,甚至没有掩饰他的怒气,“这个人,他还是您的四十五卫士当中的一个呢,根本不配待在那里面;是这么回事,我说,我以您的名义派他在德·马延先生逗留巴黎期间跟踪他,他一直跟踪德·马延到奥尔良附近,还在那儿收下了马延先生写给德·蒙庞西埃夫人的一封信。”

“您收下了马延先生写给德·蒙庞西埃夫人的一封信?”

“是的,陛下,”埃尔诺通回答;“可是德·艾佩农公爵先生没有告诉您当时是怎么个情况。”

“嗯,这封信,”国王问,“在哪儿?”

“刚才就是为这争起来的,陛下;德·卡曼日先生断然拒绝把信交给我,而要把它送交收信人,我认为这种拒绝说明他是一个怀有二心的仆人。”

国王望着卡曼日。

年轻人单膝跪下。

“陛下,”他说。“我是一个卑微的绅士,一个看重荣誉的人。这就是我要说的。我救了您的信使的命,德·马延先生和五个同伴正要杀他的时候,我及时赶到,扭转了交战双方的局势,让他占了上风。”

“交战中德·马延先生安然无恙吗?”国王问。

“并非如此,陛下,他受了伤,很严重。”

“哦!”国王说,“后来呢?”

“后来吗,陛下?”

“对。”

“您的信使似乎对德·马延先生有某种特殊的仇恨……”

国王微笑。

“陛下,您的信使想结果他的仇敌的性命;也许他有权这么做,可是我想,当着我的面,就是说当着一个以他的剑为陛下效忠的人的面,这样的报复就成了一种政治的屠杀,我就……”

埃尔诺通有些迟疑。

“说完它,”国王说。

“我就从您的信使手里救下了德·马延先生,正如我先头从德·马延先生手里救下您的信使一样。”

德·艾佩农耸耸肩膀,卢瓦涅克咬他的长唇髭,国王仍然很冷静。

“请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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