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 (第1/4页)

痛苦折磨致死的过程吧。’不过这牺牲您会当作幸福接受的,这一点我能肯定……”

“啊!啊,”亨利喊出声来。

“噢,这个牺牲,我不得不拒绝接受。从今天起,在我的生活中有一件事刚刚发生了变化;我没有权利再倚靠在这世间任何一条胳膊上,即使是这位慷慨的朋友,这位高尚的人的胳膊,他此刻在那儿休息,暂时有幸忘掉了一切!唉!可怜的雷米,”她往下说的时候,亨利注意到她的声音第一次变得充满了感情,“可怜的雷米,你醒来时也会感到悲伤;你不知道我的想法有了改变,你没有看我的眼睛,你不知道当你醒来时你在这个尘世上将是孤单一人,因为,我应该单独到天上去见天主。”

“您说什么?”亨利喊道,“难道您,您也想死?”

雷米被年轻伯爵痛苦的喊声惊醒,抬起头来听着。

“您刚才看见我祈祷,对不对?,年轻女人继续说。

亨利点了点头。

“这祈祷就是我向尘世告别,您在我脸上看到的欢愉,此刻洋溢在我心间的欢愉,等到死来对我说‘起来吧,狄安娜,跟我到天主的脚边去吧!’的时候,您会在我身上看到同样的欢愉。”

“狄安娜!狄安娜!”亨利喃喃地说,“我知道您的名字了……狄安娜!我亲爱的名字,我崇拜的名字!……”

这个不幸的人伏倒在年轻女人的脚下,重复念着这个名字,陶醉在无法形容的幸福中。

“啊!别作声,”年轻女人用她那庄严的嗓音说,“请把我无意中说出来的这个名字忘掉;在活人中间没有一个人有权利呼唤这个名字来使我心碎。”

“哦!夫人,夫人,”亨利喊道,“既然我知道了您的名字,请别再对我说您要去死吧。”

“我不这么说,先生,”年轻女人庄重地说,“我要说我将离开这个充满眼泪、仇恨、肮脏的热情、卑鄙的私利和无以名状的欲念的世界;我要说在天主所创造的我的同类中间,我已经没有事要做了;我的眼睛里已经没有泪水,热血已经不再搏动我的心房,我的脑子里已经没有一点思想,既然曾经充塞过它的那一个思想已经消逝了,我只是个毫无价值的牺牲者,因为我在离开尘世的时候,什么也没有牺牲,既没有牺牲欲念,也没有牺牲希望;但是,尽管我是这种情况,我还是把自己奉献给天主:他会仁慈地收留我的,我这么希望,因为他让我受过那么多苦难,而且不愿看我在苦难面前屈服。”

雷米听到了这些话,慢慢地立起身,径直朝女主人走去。“您要丢下我吗?”他黯然地说。

“为了天主,”狄安娜说,向上天举起她那像圣洁的玛大胁纳一样苍白而消瘦的手。

“确实如此!”雷米回答,头垂到了胸前,“确实如此!”等狄安娜放下手,他就用双手捧住这只手,把它贴在自己的心口上,仿佛捧着的是一个圣女的圣骨。

“啊!在这样的两颗心旁边,我算是什么呀?”年轻人惊怵地打着寒颤,叹了口气。

“您,”狄安娜回答,“您是自从我强迫我的眼睛永远闭上以后我唯一注视过两次的人。”

亨利跪倒在地。

“谢谢,夫人,”他说,“您刚才向我披露了一切;谢谢,我完全看清楚了我的命运:从此刻起,从我的嘴里再不会有一句话,从我的心里再不会有一个愿望,来背叛曾经爱您的那个人。您是属于天主的,夫人,我不妒忌天主。”

他刚说完这些话,就立起身来,浑身焕发出一个立下重大而坚定的决心的人才会有的那种精神上获得新生的魅力,就在这时,在依然笼罩着渐渐消散的雾霭的原野上,远远地传来一阵号角声。近卫骑兵们朝武器扑过去,跨上马等待命令。

亨利谛听着。

“先生们,先生们!”他喊起来,“这是海军元帅的号角声,我听出来了,我听出来了;天啊,我的主啊!但愿它们是向我宣告我的哥哥来了!”

“您看得很清楚,您还有您所希望的事,”狄安娜对他说,“您还有您所爱的人,为什么您,孩子,您要像一个什么也不再追求、什么人也不再爱的人一样,选择绝望的道路呢?”

“马!”亨利喊道,“借给我一匹马。”

“可是您从哪儿出去呢?”掌旗官问,“洪水把咱们给团团围住了。”

“您该看得出,平原上已经可以通行;您也该看得出,他们,他们在行进,既然他们的号角已经吹响。”

“到堤道上去吧,伯爵先生,”掌旗官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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