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部分 (第1/4页)

句能进到丁心中去的,丁深知如此,这丁她小的时候就天性敦厚,不大有小姐脾气。

她起身到长案前,拿起那叠经文挨张翻了翻,一阵浓墨油香如沙地里飞扬的灰尘似地让她透不过气。她轻轻又放回原处,慢慢悠悠地道:“此刻来也无旁事,只是听说八妹又卧床,故而放心不下来瞧瞧。适才我说起那梁大人上书一事未见你吃惊,想必是早已知道了?”

“嗯。”丁轻应了她。若非夏枝不在,她哪里能长驱直入?既然来了,便教她坐坐就罢。

丁“啧啧啧”地:“要说咱们姊妹几个谁最好的运气,就非妹妹莫属了。那皇上的赏赐一下来,妹妹可就今非昔比了呀!即便是整个姑苏怕也有不少有头有脸的来攀亲事。妹妹可高不高兴?”

丁收笔,支在下巴上笑:“这个我倒没想过。我想的不过就是那些金银财宝而已。除此之外,皇上还能给些什么呢?”金银有价人无价。倘若是那些财宝惹来的乘龙快婿,那就不要也罢。丁这么问,是想知道自己对这梁大人上书保奏一事有何看法。偏偏人人都以为她的名字能入皇上的眼就算是出人头地了,可不知这世间叫丁的何其多,那皇上能知道她这个丁是谁?

又道:“若都向着那赏赐来,倒也好。小打小就没为丁家争口气,这会子也算是报答了祖辈的养育之恩了。”

丁点头如捣蒜似地:“……哎……只怪五姐自己命运不济,自小……便没有父亲……小,你我皆是可怜人,又同是姊妹,将来还得相互扶持才不至受人欺凌摆布。你说是吗?”

“……是啊,本是同根生,自然得相互扶持守望相助。这话,何须五姐说呢……”丁失笑。

丁略略尴尬,挽上丁的手:“适才姐姐不过是有些气。外头人人都说道你,霜儿触柱跟你有关。我偏不信,我八妹绝不是这种人。故而才见你这边气定神闲给那丫头抄经,就气不打一处来。妹妹可千万别跟五姐计较……五姐自来是心软的人,看不过八妹被人欺负呐……”

丁点点头。霜儿触柱而亡要说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自己心里也过不去,所以也未否认如何。想着,只为区区一桩小事便夭了条性命,以后可得更加小心才是。

丁顺手收了丁持于指尖的狼毫搁至笔洗里,道:“八妹已然抄了这么多,若是尽一份心意也算够了。不如陪五姐到处去走走散散心,你老闷在屋中,对身子可不好。”

丁拗不过,正想自己横竖也是被拘在这里,能走的地方也不多,就随她一起去了。

春草跛着脚要跟,丁回头说了句:“你且在这儿歇着吧,看你脚崴的没有大好,可别拖累咱们。”

春草一愣,望向丁。只见丁微微颔首,她也便又退回去了。

姊妹俩头一回独自相处地散步,气氛倒也没有丁想象地坏。出了从她那个院子里的甬道,便可直通其他地方。她们先往里探,去到丁所住的翠竹轩,拿了件披风围上,交代喜儿照顾好屋里的事,也就又往外边来了。

一路上难得见她们两个在一块儿散步,丫头们纷纷驻足行礼。丁是不以为然,笑着一一应对,更与丁相谈甚欢。丁心底暗想着,都是一个祖父的后代,无论是父辈亦或者她们兄弟姊妹几个,心性未免相差太多。虽还同丁说话,可思绪却已有些飞远了。

又来到那日撞见银莲的游廊前,原本摆放海棠花盆栽的地方挪了几株茶花,小朵小朵的晕红花骨朵,转眼待开。而几许的海棠花早已不知踪影。想到信封里的花瓣,心窝口泛起一阵暖意……那无论是舒季蔷还是舒文阳的主意,对她来说算是有过一段心有灵犀吧!

丁扯了扯丁:“前几日来还似看到海棠花开,怎么今朝子就成了茶花了?哎……还是不开的,没趣。”

丁轻轻拂过高及膝面的茶花植株,丫头们似乎刚浇过水,她摸来满指的湿润。笑了笑道:“五姐,花是待开最美,若是开了的话,你所看到的就只有慢慢等他衰败了。……就像是这天地万物,盛极而衰,物极必反……爱在恰当时就能爱得久一些,你说是吗?”

丁沉吟,蹙了下眉:“八妹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可人都知道,花开堪折直须折,只有等到花开他人眼中才有这花的存在是吧?谁人都爱牡丹,又有几个人能欣赏牡丹脚下的杜鹃?还是含苞待放的……嗬……那花苞谁知道开出来是好的还是残的?”

“……”丁苦笑,“是,五姐说的是,小眼浅了。”

丁点点头,心觉自己说的可是最大的道理了。那花有时候就像女人似地,只有开到最好时才能引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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