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 (第1/4页)

已近午时,此时,池岸边已经燃起篝火,钩鱼的武学生轮换着烤火烘干衣袍,再跑回去钩鱼。

用根带木柄的铁条串起一条四指宽的鲫鱼,冷锋寒脸上洋溢着快乐,给鲫鱼刷了一层油,就着篝火炙烤起来。不一会儿,脂油直淌,烤鱼的香味直钻鼻孔,冷锋寒开始洒上香料和细盐。

武学生们轮流坐在篝火旁暂时休息一会儿,吃着喷香的烤鱼,小口喝着山中仙酿,身子暖乎乎的,不由放开嗓子,高唱军歌:“狼烟起,江山北望……”

这就是羽林武学,一派繁忙热闹而又壮观的收鱼景象,鱼儿小山一般,大堆大堆地码在岸边,冻硬后被装上马车,或被送到军需仓库,或被送到工程部,李岩已经下令,让那些在家练习的武学预备生进校来领套军服,组织他们到长安周边几条河流去捕鱼,每人带半筐鲜鱼回家,通过新年前的渔猎活动,联络一下与他们的感情,免得一天到晚有事没事都受御史弹劾。

“这烤鱼味儿香啊,呵呵,还有烈酒,兄弟,让大哥也解解馋。”一个粗豪厚亮的嗓门儿就在李岩身后嚷道。

手里拿着一条烤得脂油直淌的肥鲫鱼,李岩还未下口,就被人劈手夺去。

呵,敢情羽林武学来了群螃蟹,真叫***横行八道,我扯着嗓子吆喝半天,冷锋寒小弟才给我烤好的,还没来得及下嘴,李岩转过头去,见身后多出一群面生的汉子,不由一愣。

一眼扫过去,为的那壮年汉子胡子拉碴,阔脸被塞外的风沙吹得粗粝,黑衣战袍脖颈处结了厚厚的一层污垢,磨得有些亮,身上倒还值钱,一身明光铠,不过好几处刀痕,甲片落了也未补,右手拿着烤鱼猛啃,左手吊着似乎受了伤。

朝他身后一望,乖乖,一帮子边塞军校全是这付模样,都是凶悍粗粝的味儿,如不是身上还挂着付稍微值点钱的甲胄,就是野人闯了进来。倒是几名军校看着的那群军马,膘肥体壮的,冬天也没怎么掉膘。那些战马俱是双耳长如竹叶,头大斜颈,颈长中等,胸廓宽深,背腰平直……毛色基本都以黑毛、骝毛、青毛为主,让人看着眼馋。

这不正是能持久耐劳,能适应高寒多变气候环境的河曲良马?

这群边塞军校也不需要人招呼,天生的自来熟,霎时间便“哗啦!”全涌上来,摆出一付恶狼扑食的架势,恶狠狠将武学生们推到一边,夺鱼取酒,甚至还有的用汤勺舀起未熬好的鱼汤就往嘴里倒去。

那负责煮汤的武学生心里着急,鱼汤还等着下角儿(唐朝饺子的称呼)呢。

那群抢食的是什么来路?李岩面对这百来号“强盗”,笑嘻嘻上前,将手中的山中仙酿递了过去:“大哥贵姓,慢慢吃,别噎着,天寒地冻的,一路风霜也辛苦。”

“小兄弟上道啊,以后指点你几招,哥哥名叫哥舒——”阔脸汉子一时得意忘形,小腿骨被猛击了一下,刀砍了似的疼,直往后退了几步,翻倒在地。

“好小子,不愧是带把的,敢对哥舒爷下手?”阔脸汉子手中的烤鱼已不知飞哪儿了,他一屁股坐在雪地上,龇牙咧嘴地摸着小腿骨,满嘴是油,毫不在意地大声笑骂起来。

李岩也不接那阔脸汉子的话茬,对着武学生们大声下令:“岸边的武学生都有,列队,立正!”

“瞧瞧这副耸样,都***给我列队站直了,让边塞军校看看,爷们儿也是汉子!”李岩粗鲁骂道,跟刚才满脸堆笑的样子,判若两人。

武学生们平日里训练出来的整齐劲别提了,那是块比刀切了都还整齐的豆腐。

郭子仪大步过来,“啪!”地立正,抱拳施礼道:“李昭武,奉圣人旨意,从陇右、河西的边塞军中挑选了百名立有战功,负伤带残的军校作为武学教官,授正八品上宣节校尉。”

这原来是我此前向皇帝上疏提议,从陇右、河西、振武、幽州、平卢各挑五十名军校,进入羽林武学担任教官,皇帝的动作倒快,这是第一批,紧跟着还有。

此番举措真个是一举两得,边塞军校实战经验丰富,尽可带武学生,另外也是皇帝对边军的一种恩德,让他们知道,立了战功,就是伤了残了,皇帝也用他们,让他们有所作为。

还坐在雪地上的哥舒看了这阵势,非但不惊,反倒呵呵笑了起来:“好大的威势,不知道上了战场会不会尿裤子?”

边塞军校虽然没有因为这话哄笑,唿哨连连,但谁也不把那个少年昭武校尉看在眼里,嚼烤鱼的还是嚼烤鱼,喝酒的依旧喝酒,只顾祭着自个儿的五脏庙。

这群兵油子,不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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