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页)

而对于昭帝的这种小手段,黑衣男子也并未计较。

他不愿将自己暴露在众人面前,不愿参政,便是不想去揣摩那些复杂多变的东西。不过昭帝是他内心中信任,且终究碍于身份不得不选择效忠但令他愿意效忠的人,所以他便不会像需要揣测旁人一样揣测这个人。

这是一种略浊于朋友交但亲于君臣间的关系,对于昭帝的行为中是否含有其他意思,只要不参政,不暴露他的身份,黑衣男子自然也不会计较,这是除了这两人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协议。这也是昭帝欣赏并将他视为知己,与他不论君臣尊卑礼的原因。

黑衣男子逐渐被桌上的棋局吸引住心神,昭帝见状,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依照惯例,这棋局,解与不解的结果,估摸着也要等他主持早朝完毕归来后,才会知晓,对此,他并不着急。

只是,这次他也料错。

他只是起身离开了书桌几步,就听黑衣男子忽然开口道:“等一下。”

昭帝止步侧身,微微诧异的说道:“莫非你这么快就解开了?”

黑衣男子没有立即回话,而是自笔架子上取了一只小毫,蘸了些朱墨在桌上蜻蜓数点。

昭帝兴趣骤起,很自然的走到桌边观看。以往都是他回来后看黑衣男子交给他的整图,这次也是他首次观看黑衣男子的点绘过程,先点出的都是己方的棋子,果然娴熟无比。

黑衣男子先用朱墨点完昭帝这方的棋子,再才改用漆墨点对手的棋子。在黑衣男子眼中,黑色棋子方只是甲方与乙方的区别,而在昭帝眼中,黑色棋子不仅包括今天的敌人,还包括未来的朋友,以及今天为友未来可能成敌的蓄棋。

棋子是活的,棋盘却是死的,黑衣男子并未画棋盘,只点完黑红二方的棋子,便搁笔停手。

然后就见他又像一杆标枪一样站在御书房的大桌旁,平静的看着昭帝那目光有些深沉的脸,然后慢慢说道:“你是时候换一盘棋了。”

棋盘了然于胸,棋子宛若未动,昭帝一扫桌面,随口说道:“你何出此言呢?”

黑衣男子淡淡说道:“几番,皆是对子,每对一次,你的路数对方就越明了一次,虽然扩宽了眼前的路,但你不觉得,你可用的棋子越来越少么?”

昭帝面色平静:“那又如何?”

“每个棋子都有他自己的使命,没有人能够做到所有的事都亲力亲为,你虽然。。。。。。”黑衣人说道这里,忽然闭上了嘴,过了片刻,才又说道:“或许不是谁走错了一步,而是这个棋局已经不适合某个局面了。”

“哦?”昭帝闻言,目中闪过一丝光彩,对于黑衣男子的话并未做出任何表示,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说道:“阿厉啊,我今天忽然有种冲动,想把你带出宫去,倘若你帮我分析政事,会有何等智慧呢?但我又怕看到那个时候你的变化。”

被昭帝称为‘阿厉’的黑衣男子,闻言并未开口,只是又开始习惯性的沉默起来。

昭帝似乎已经习惯了黑衣男子在触及那个方面的话题时会有的反应。不否定,不解释,但他喜欢。

对此报以释然一笑,昭帝忽然将声音提高了两倍,大声喊道:“小海子,进来。”

门很快被推开,当海公公微躬着身踏门进来的时候,昭帝只听闻耳边传来一阵衣袂之声,以及一声很清浅的“你”字,虽然清浅,却含着一丝清晰的抱怨之意。

不知为何,想到自己那武功盖世的好友,因为性格孤僻而被自己借机摆了一道,有些狼狈,有些仓促的不知钻去了哪个黑暗的角落,他的嘴角就不自觉的浮上一丝快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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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历元年四月十日的朝会,是新君登基临朝九十二天以来,气氛最为奇特的一次。朝会结束后,数十官员陆续从太和殿缓缓行出时,虽然都禁声敛神,但心中八九成都是在想着类似的事。

京都正守备使薛忠与副守备使严陆二人遵圣旨捉拿叛贼林杉,今寅时得到枢密院密报,得羽林军配合,行动却失利了,陛下表示很生气。

薛忠给百官的印象,算是陛下的半个心腹。而在今天清晨的朝会上,薛忠因为在缉捕叛贼的过程中伤折了腿,抱病在家,陛下却毫不留情的派了两位御前侍郎去薛忠家将他架了过来,连担架都没赐。

严陆就更慘了,抗旨论处。

陛下口谕活捉,严陆却一刀将疑似林杉所乘的马车劈成两半。虽然这其中是有原因的,严陆并不是真想动杀心,但这一激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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