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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放火”如意真仙一脸惊诧地看着宁采臣,望着眼前火焰腾腾的琴室,竟是有些不敢相信,颤声道,“这贱人居然如此狠心,竟连这点思念之物也不肯留下么?”声音渐转凄厉,听的宁采臣都有点头皮发麻了。看他那架势,只想一口将这书生吞了下去,活生生的嚼了。

宁采臣放火也是无心,却被这如意真仙的喊声吓了一闪,这杀伤力可比那一口如意钩还要强啊。只是不至于吧,一间琴室而已,你在这西梁女国当了多少年的妇科圣手了,不说别的,但是花红酒礼建十个这样的小庄子都够了啊?

想归想,手下却是不慢,既然已成生死之搏,宁采臣也不作他念,此处得不了那琴曲消息,自有他处可循。宁采臣也不理他,只是身形一动,雷火劲往那诸天星宿剑上一绕,朝那如意真仙脖颈间便是一斩。

如意真仙有点傻愣愣地看着琴室中燃起的大火,看着宁采臣欺近的长剑,看着剑上缠绕的雷火之气,只将如意钩横于面前,却不理这书生一剑如虹。

如意钩一斩而断,被斩下的半截飞出老远,落在琴室之外,发出一声脆响。

胸前红髯如火,毕竟不是真火,雷火之气往那长须之上一染,根根卷起,化灰。

雷火之气一盛,便将那如意真仙站立之处焚作白地。

执在手中的半截如意钩,缓缓跌落,发出“铿”的一声轻响。

宁采臣面上却是一紧,一剑过处,势如破竹,但是空空荡荡绝不似个血肉之物……

第十九章 地行术?

那跌落地上的半截如意钩褪去了银白,渐渐显露的黑红之色似在向宁采臣诉说着自己的不平凡。火,越来越大,宁采臣脸色铁青,一脚将那变得脆硬的“如意钩”踏得粉碎。松木搭成的琴室,垮塌下来,漫天的黑灰乱舞。

宁采臣踏碎那半截“如意钩”之后,就没有再动过。如意真仙没有死,那一剑明明没有杀人,雷火之气过处,只燃尽了一个空壳。如意真仙也没有逃,宁采臣有这个自信,方圆数里,天地元气并无异动。

但是,宁采臣找不到他,所以只有等待,等他露出破绽。

午后便有些阴暗的天空,便如感受到了宁采臣心中压抑,那天也变得更黑了。初冬的第一场雪,来得很突然,纷纷扬扬地下着。琴室的余骸,很认真地燃烧着,缕缕青烟飘起,清香而隽永。

雪越下越大,那琴室最后一丝火焰的熄灭,“滋”的一声轻响就似一道绝望的呻吟,更好似点燃了一场战斗。宁采臣赤着的双脚,在那琴室的余骸上奔动着,没有染动一丝灰烬;宁采臣在风雪中穿行,雪花在他身前让过,在他身后落下。不沾片羽,宁采臣便如一个精灵幽行于天地之间。

宁采臣动了,只因为如意真仙动了。雪花洒落,虽未沾身,宁采臣的心中却是一片冰冷。虽然勉强胜了这如意真仙一招半式,可这家伙却最是有可能知道聂小倩转生之处。若是小女鬼有了半分损伤,宁采臣这一路追寻,岂不是反而害了她?

穿行于地下,是一个很无赖的做法,如意真仙地下潜行,只是每到一处,便觉头顶一声闷响。宁采臣那片尘未染的双足,戊土之气直透九地,虽不宏大却得“精纯”二字。若是这如意真仙知道头顶的书生乃是五庄观的出身,只怕打死他都不选这么“犀利”的地行之术。

三十三天外,镇元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宁采臣半生不熟的土行法力,面上似笑非笑。道祖见了那如意真仙居然弃了那柄看起来很犀利居然能和他炼制的诸天星宿剑相抗的如意钩,不免有些意外,只是这道人居然这么牛叉的选择地行之术后,也就嗷嗷的围观了,暗地里琢磨着什么时候把那半截如意钩弄来,看看到底有什么犀利的。

不似这俩闲适,观音菩萨却是脸色铁青,此事不可说,不能说,却又不能不说,心下一动,只将符印掐起。通天河中,龙女正在教训从那虎鹿羊手中抢下来一批和尚的灵感大王,却见怀中玉净瓶一阵颤动。

那玉净瓶渐浮于空,龙女自止了怒气,静待菩萨吩咐;灵感大王又是纠结又是兴奋,几个时辰前,菩萨传话,他却在外,这次他还以为菩萨终于抽出空来教育他了。偷跑,吃人,还借了菩萨的名头,那一条说起来,都是个大罪,金鱼哥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菩萨此时却无心理会这一对虔诚的弟子,手中符印不断,那玉净瓶震破虚空,瞬时不见,只余下闭着眼睛待罚却空等半天的金鱼哥和静待菩萨临训的龙女两两相望。

解阳山,聚仙庵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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