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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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韩文自屏风后绕进来。

韩晔抬头。

“去西秦探查的人回来了,鹿桑花是荥阳白家的族徽,而喜欢将鹿桑花绣在袖口之上的只有白家的大公子白湛。”韩文陈述完,犹豫着补充了一句:“爷,这人我们得罪不起。”

韩晔未应。韩文的意思他明白,白家是西秦第一豪族,西秦太后白瑶是西秦大帝的生母,其父兄权倾朝野,手握重兵,而这白湛就是西秦太后的亲侄子,白家长孙。

得罪不起?

谁人又是式微韩家所得罪得起的?白湛既然潜伏鹿台山那么久也不敢暴露身份,其中缘由无须深究,只需掐住他的软肋,到时自有制得住他的人。

“鹿台山……办妥了?”韩晔似乎胸有成竹,没再提白家,而是转向另一个问题,声音疲倦。

韩文虽疑惑却如实答道:“照理说一来一回不需这些时日,似乎遭遇阻碍。但,爷放心,玄影不会出差错,一切照计划进行。”

计划,计划,一切皆是计划……韩晔以手支头揉着疼痛的太阳穴,痛得连话都说不出了,只无声地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韩文欲言又止,走出两步远回过头道:“爷,请您多保重身子,北郡府需要您。”

屋子里重又静了下来,只影子与他相伴。从前他的丫丫总是烦着他,一到夜里就偷偷来他屋里和他一起睡,他不明白,看一个人怎么都不厌倦似的,白日要粘着他,晚上还要抱着他。

她曾经问,韩晔,你怎么皱眉了,是不是我烦得你头疼?那我回去睡,明天再来!

他顿时哭笑不得,她的的确确是个小无赖,明天来还不是要吵得他不得安生,她就是舍不得说再也不来了。

其实,他也舍不得叫她走,遂握着她的两只手,按在额头两侧穴位上替他揉着,她的手很小,指尖温热柔软,果真能镇痛。她起初不出声,半晌才听她在耳边担心地问:“韩晔,好点了么?明日我去请孙神医给你开个方子好不好?”

他睁开眼,松了她的手,胳膊横过去让她枕着,她顺势便滚进他怀里紧贴着他的胸口,他扬起唇角,将柔软的吻轻轻印在她的眼睛上,哄道:“丫丫,这样揉一揉就好多了,药服了总不见好。”

她遂找到了借口,立刻道:“韩晔,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喝药了吧?那些药又苦又涩还不见效!那我以后每天晚上都来陪你,给你揉一辈子,一直揉到不痛了为止……”

那时他觉得心里满足且充实,恨不得一辈子立刻就过完了,头痛永远好不了也都无所谓了。

“大师兄,我想听你吹曲子。”一撒娇就忘了怎么称呼他,她曾说过再不叫他大师兄只叫他韩晔的。他一面吹笛哄她睡,一面想,她其实是没什么心的,时日一长,也许就把初衷给忘了,毕竟,她还这么小,小到以为未来是一副完美无缺的画卷,开满永不凋谢的碧桃花。

夜风从窗口吹拂进来,韩晔和衣坐着,以手撑头闭上了眼睛。反正无论如何都会睡不着、做噩梦、头痛欲裂,躺与坐也没什么分别……

第二日一大早,丫头平儿失足跌入飞虹桥下溺死的消息传遍了左相府,管家随便打发了些银子,就让平儿家里人领着尸首葬了去,死了个奴婢与死了只麻雀差不多。

独木莲对此事起了疑心,凡是与病驸马有关的人和事,她都不敢再大意。婧小白对丫头小厮们素来不甚上心,只要不惹到她,闹翻了天她也不在乎。平儿这丫头的胆子是一日日练出来的,初来时怕生得很,后来竟也能独当一面把婧小白伺候妥当了,显然是可塑之才。

昨日她去“有凤来仪”找婧小白,平儿对她冷嘲热讽话里含酸,不仅不告诉她婧小白身在何处,还意有所指地笑道:“木莲姐,哦,不,四少奶奶,婧公主和驸马爷的住所,照理说,您应当避嫌,不该常来的。四少奶奶真是寒碜奴婢们了,放着好好的少奶奶不当,偏还忘不了做奴婢时的活儿。若有朝一日,平儿也能有木莲姐的运气,必定不再掺和这些琐事,好好地享我的清福。”

她注意到平儿刻意打扮过,手里正叠着病驸马的衣衫,唇边那抹笑太显然易见,木莲立刻想起这丫头曾在当初墨誉醉酒时勾引过他,心气儿高的很,一心想要往上爬,如今,病驸马俨然成了她梦寐以求的高枝……

不过,她就算猜到平儿的企图却不揭穿,反而带着嘲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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