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 (第1/4页)

如果说墨问出身不堪,但他起码是长子,若真要论起名分来,墨问才是名副其实的墨家嫡长子。

但墨誉不同,墨誉的母亲是左相府上最卑贱的侍妾,且他出生时母亲便因难产而死。他从小遭受府中主母的冷眼,还有兄长的欺凌和鄙夷,被忽视和嫌恶皆是家常便饭。

人人都道左相府的四公子好静,那是因为他隐忍着,把所有不满和压抑都吞下肚,日复一日地在经书中找到慰藉,他清楚地知道,入仕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而读书是他这个庶子入仕的第一正途——

二哥、三哥都是靠父亲的权势谋的官职,他不能与他们一样,他因自卑而衍生的骄傲,迫使他必须行得正走得端,他不靠任何人,以自己的努力和学识得到陛下的赞赏和朝臣乃至百姓的目光。

明明,今日得到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没有什么可自卑的。但他却偏偏自卑了,他的娘是侍妾,他平生最厌恶侍妾之位,却在酒后犯下如此让人不齿的过错,他想尽了方法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娶木莲为正妻,不可能,纳木莲为侍妾,他不愿,但他必须得负责。

进退两难的境地里竟遭受这般责难与挖苦,让墨誉觉得十分难堪和恼怒。如百里婧这般高贵出身的公主,她不可能了解他墨誉的心思,她始终处于高高在上的位置,哪怕他如今已高中状元入了翰林前途似锦,墨誉仍觉得她的目光是不屑落在他身上的,即便百里婧根本不曾这般想过,即便百里婧此刻的怒只是因为木莲遭受了欺辱。

他不会娶木莲,喜恶暂且不论,但木莲的身份已然不够格,他墨誉是新科状元,他的妻就该是知书达理的高门小姐。

墨誉这么一喊,百里婧顿时笑了:“你倒是实诚,话说的也明白,不至于不清不楚,日后闹得大家难堪。放心,木莲不会再去招惹你,你也别去惹她,祝状元大人早日觅得良配!”

笑容一闪而过,百里婧抬脚就走,墨誉不知怎么的,手又伸过去搭上她的肩:“我……不是……”

“哟,二哥,你说怎么这么巧,咱们难得来这西厢逛一圈,竟然就碰上大嫂和四弟如此相亲相爱,你说要是大哥瞧见了,会不会感叹咱们兄弟情深哪?说不定他的病立时就好了!”

外面立着两个身着华服的男子,恰是墨家的老二老三,而开口的那个便是相府主母刘桂香的儿子墨洵。

老二墨觉手摇折扇,眼神轻慢地扫过墨誉和百里婧,嘴角颇具兴味地勾起:“这一大早的,叔嫂就在这里拉拉扯扯,让下人瞧见了传将出去,我们相府的颜面也不好看哪。难道说大哥病得不行了,婧公主思量着准备后路?”

盛京四纨绔里墨觉是个异类,少时被司徒赫欺负惯了,其实不大敢去招惹百里婧,只是他对墨问十年以来颇为厌恶。墨觉的出身与老三墨洵不同,若是没有墨问,他就是嫡出长子,也不必莫名其妙来个大哥,搞得他爹成了陈世美,他娘横刀夺爱了似的,而那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如今居然成了婧驸马,什么好事都叫他遇上,所以,墨觉对墨问的恨意,比老三墨寻尤甚,能对墨问的妻逞逞口舌之快,多少能让他心里好受些。

“二哥,你胡说什么!”墨誉涨红了脸斥道,伸出去搭在百里婧肩上的手也早已经收回了。

百里婧平静地注视着墨觉,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神色无一丝恼怒,忽然身形一晃便到了墨觉跟前,墨觉来不及反应,握着折扇的手就“卡擦”一声被生生拧脱了臼。

墨觉抖着手腕跌坐在地上哀声惨叫,老三墨洵被惊呆了,脚步不由地往后撤,百里婧已经闪身过去,“咻”的一声,利刃出鞘,一片冰凉的寒意顿时抵在了墨洵的脖子上。

“陛下御赐的玄铁盘龙匕首,削铁如泥,喜饮人血,你有几条舌头够它割的?嗯?”百里婧缓缓出声,面色平静无波。

颈部动脉被匕首抵住,似乎连跳动都立刻静止了,墨洵僵着脑袋抬着脖子半分都不敢动,眼睛一点一点往下瞅,定在那闪着寒光的匕首上,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不,没……没有……你别……”

百里婧没听他说话,冷笑道:“二弟三弟的兴致真不错,可惜本宫今天没兴趣陪你们耍嘴皮子!”

没再看他,掀起眼皮环顾那些战战兢兢的小厮,突地用力将墨洵往前一推,撞到了墨觉的身上,两个人叠在一起砸出“嘭咚”的声响。

玄铁匕首重新收入袖中,百里婧淡淡道:“你们几个,带你们的主子去看大夫,多抓几副药回来吃吃,若是他们不小心一命呜呼了,你们的两位女主子可就要改嫁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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