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1/4页)

他穿着一身灰色西装,最上面两个扣子敞开,露出里面同样解开两颗扣子的白衬衫,露出轮廓明显的三分之一胸肌和一串狼牙项链,在他露出的左手腕上有延伸进袖子里的一小块纹身,坐姿如同一座小山。

林冬收回目光,直入主题:“你要见我?”

唐圣徒在林冬打量他的同时也在打量林冬,闻言嘴角一勾,向后靠在椅背上,道:“我不喜欢废话,要么你滚出东北,要么你走出这座山庄然后等死,你选择一个。”

真霸道,林冬眉头一挑,“为什么你要对付我?”

“你不需要知道。”

林冬突然嘿嘿一笑,手臂交叠撑在书桌上,上身前倾,玩味道:“你忌惮我。”

唐圣徒觉得好笑,他需要忌惮眼前这不过有点小本事的保镖?真是笑话,他十四岁出来混,十六岁上位,到现在纵横江湖十八年,什么狠人没见过,这小保镖难道不知道他现在是在和谁说话,抑或是单纯的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名东北的天字号大混混意味深长道:“年轻人,出来混最要命的就是不自量力,上一个和我开玩笑的人也许还在漠河边境线上埋着,还是说你也想从我这里获得一张直通西天的单程票?”

“东北有两座大山,为什么想压死我这只蝼蚁?”林冬不依不饶追问,在说话的同时目光在这件书房游走,一个白漆阳台,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占满半面墙的书柜里并不像其他有钱人一样塞满新书来冒充博学,书柜上摆放着一排排的枪械模型,显而易见地表现了它们主人的凌厉作风。

最显眼的是几把名气极大的手枪,实用性极高的伯莱塔92f,也就是俗称的m9手枪,银管黑胶柄,线条简约却充满了力量感,并排的是盛名的沙鹰和古老的托卡列夫手枪,再下来都是名气不小的牌子,柯尔特、勃朗宁、格洛克等等,这个书柜简直像是一场小型的枪械展览。

在书桌上摆放着一些小玩意,有玉雕鲤鱼,一尊侧身对着门的关二爷像,几颗黄铜子弹,不过都是空壳,并列竖起成一排,林冬想从这些物件上推测唐圣徒其他的性格,也仅仅只能分析出唐圣徒是个暴力的家伙,自嘲毕竟还不是那些国际上遇到的人精,哪能这么容易就看穿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有一层权势构筑起来的神秘外衣。

唐圣徒也不在意林冬到处乱转的目光,伸出三根手指,“我给你理由,第一,金泰的太子是我女人的儿子,那个被我戴绿帽子还乐此不疲的孬种求我帮他除掉你,第二,东北规矩大,虽然我不插手我手下头目把小弟租出去做保镖的生意,但是既然是我的手下,你想从他们嘴里抢食,却没拜码头,这就坏了规矩,第三,你帮助一群警察抓了那倒霉的王褚,正巧他知道我爹的样貌,所以你对我是个威胁,你懂了吗。”

林冬无奈摊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人都有命数,一件件大事小事上的选择,累积起来最后变成不可逆的后果,这就是命数,”唐圣徒笑意玩味,但目光却仿佛带着薄冰,“命好的,步步杀机一样如鱼得水,命不好的,通天坦途都能遇上劫道的,我命好,十六岁出头屹立东北,你呢?命好还是不好?”

林冬哈哈大笑,“我命不好,所以在我看来你只是个劫道的。”

唐圣徒不以为意,区区一个小人物卑微的讽刺对他来说就像女人对他说不要射在里面一样可有可无,点燃一根林冬没看清牌子的烟,清淡地抽了一口,从鼻中喷出两道淡淡烟龙,林冬撇了撇嘴,好奇问道:“中国这么大,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去混黑-道,是因为你有个道上皇帝般的老爸?”

“走到末代的黑-道需要圣徒,所以我才是东北的唐圣徒。”唐圣徒透过烟雾看着林冬,“听你的口气,似乎看不起黑-道。”

身居高位的人拥簇无数,却没有几个能畅所交谈的朋友,也许在某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眼中这是强者的人生寂寞如大雪崩、这是成功的代价云云,但真实的是,坐这个位置这么多年,那些奇奇怪怪的情感早和天真一样被狗娘养的现实杀死了,所以唐圣徒和林冬说的一席话不是什么埋在心底的感想,也不是需要对一个于他来讲卑微如虫的小家伙解释什么,只是就这么理所当然地说出来,不需要藏着掖着,两人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在唐圣徒看来,不管他说什么都是对林冬的施舍。

“黑-道有其存在的意义,当一个世界只有白没有黑,还有谁能分清善良邪恶,世界需要灰色和黑暗,太多无法在道德、知识和法律构成的体系中体面活下去又不甘沦落底层的人,所以这世界还需要其他的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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