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 (第1/4页)

接着,宁致远又想起扬州城外离岸官船上的兰塘秋。虽然那位兰塘秋的面容确与三弟一模一样,但三弟那无双的风华和气度,在那位兰塘秋身上哪有一分一毫?而……现在……厅中的卿如水,他的气度……他又想到了那一大包名贵至极、非万金莫得的“玉洁冰清”茶,想以贪婪好财而出了名的简神医,会为了什么缘故,竟将那么珍贵的茶相赠于一个素昧平生、登门求医的病人?

想到这儿,他探究的目光,便转向了啜饮茶水的赵长安。

刚才一听五人的那番对话,赵长安心中便连珠价地叫苦不迭,虽脸上仍勉强保持镇定,但心里却恨不能立刻跳将起来,抽身一逃了之。他低头,佯装细品手中那盏茶的滋味,但却能感觉到,一缕清澈而锐利的目光正牢牢地盯在自己脸上。他愈发不敢抬头了,一边抿茶,一边干笑:“二哥,刚才那四个人怎么回事?怎么来得快,去得倒更急?”

“嗯……这个嘛……我也不清楚。”宁致远坐回他身旁的椅中,也端起茶饮了一口,“不知怎么了,我突然想起一首咏江南的诗来。”

“什么诗?”宁致远不动声色地回答:“采莲的诗。”

“呃……”赵长安背上又冒热汗了,赶快再饮一口茶,“采莲的诗多得很,二哥想起来的是哪一首?”

宁致远微微侧目,微微笑着,斜瞟他的后脑勺:“是这一首: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在念到“南塘秋”和“青如水”六字时,他若有意,似无意,略微加重了语气,“唉,这可真是一首清新淡雅的好诗呀!”话音未落,便见赵长安身子突然一侧,茶盏虽仍端着,幸亏盏中的茶水早喝干了,这才没弄得一身茶水淋漓。

赵长安头都不敢抬了,起身,前言不搭后语:“这……这茶真好喝,我……二哥你……我水喝得太多,要……到后面去方便一下。”拔脚就往后跑。宁致远笑了,想拦住他,但一转念,也不出声,任由他脚步匆遽地出厅向后去了。

赵长安魂不守舍地到了后院,直奔昭阳公主的房间。谢天谢地,远远地便见她双手支颐,凭窗而坐,脸上满是痴迷的笑容。他一阵风般到了她跟前,轻唤:“昭阳妹妹。”

他这么笔直地过来,又这样唤她,她却双眼盯牢半空的云彩,充耳不闻,浑似未见。赵长安急得不行,这时也顾不了那许多了,一扯她衣袖:“嘿!”

她这才抬眼,看了看他,半天才道:“延年哥哥,什么事?看你这样子,跟丢了魂一样。”他好气又好笑,自己二人倒底是谁丢了魂?急道:“昭阳妹妹,大事不妙了。我被二哥认出来了!”

“哦……”她淡淡地应了一声,忽问,“你手里拿着只茶盏做什么?”

“嗯?”他一怔,这时才发觉,手中还端着那盏早喝干了的茶盏,讪笑道,“我……我……真是被二哥给吓掉了魂了。”将茶盏往桌上一放,“快,你快跟我一起逃走。”

“逃走?”这回轮到昭阳公主一怔,“现在?逃去哪儿?”

“哎呀!”见她一脸的漫不经心,赵长安跺脚,“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回东京啦!”

“好好儿的,急着回去干吗?”

“哎呀!你……你?”赵长安又是一怔,这才发觉,原来方才她根本就没听见自己的话,只得重复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被二哥认出来了!”

昭阳公主再次怔住:“啊?他把你认出来啦?他已经晓得你是赵长安了?”赵长安摇头:“那倒没有,不过他已经察觉,我八成就是兰塘秋!”

“天……糟了糟了,这下可怎么办?”赵长安急道:“怎么办?逃呀!越快越好,趁着他还在抓瞎,不知道该拿我这个兰塘秋兼卿如水如何是好之际,咱俩快点儿脚底抹油,现在就走。”

“那……这……”昭阳公主低头,犹豫起来。

“哎呀,臣的好公主殿下,小侄的好姑姑,我的好昭阳妹妹,您老倒是快一点儿呀!”赵长安已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昭阳公主踌躇了一会儿,道:“延年哥哥,你别急,我收拾一下随身的衣物。”

“快点,快点!”她三心二意地磨蹭到床边,拖泥带水地揭开衣箱,提溜起一件折好的罗裳,抖开扔在床上,盯着那件罗裳发了一小会儿的愣,然后回头,吭哧道:“延年哥哥,要不这样,你先走,我待会儿再走?我……我要带走的东西太多,一下子收拾不完!”

赵长安大急:“那……嗨!你们女孩子家的麻烦事儿就是多,那待会儿我怎么来接你?”

她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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